天色還未全黑,社區(qū)里的居民卻像是忽然神隱了一般,空闊的道路上只余一連串的腳步,遠遠有人影從后面沖了過來。
“主播什么情況?發(fā)現(xiàn)自己甩不掉追兵了?”一樓各個房間和二樓休息室里的燈都打不開,只有走廊上的燈忽明忽暗,時不時還會熄滅一段時間。
秦非給了他一個“你沒長眼睛不會自己看嗎”的眼神。秦非略有遺憾:“好吧。”但游輪工作人員對于閾空間的了解似乎不夠全面,所以在規(guī)則中,他們只提到了地毯顏色變化,而沒有提到如燈光閃爍之類的其他預(yù)兆。
“沒關(guān)系,不用為此感到困擾。既然茉莉小姐你累了,那,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邀請你去甲板邊走走,吹吹海風(fēng),說說話呢”
聞人黎明現(xiàn)在說不出自己是什么樣的心情,總之就是后悔,后悔他昨天發(fā)什么癲非要把應(yīng)或安排在小秦旁邊。
正因為匕首普通,他出手的時機就必須更加精準(zhǔn)。
“你先看看我老婆的往期直播歷史記錄再說話好嗎?”
秦非笑了笑,沒回答。
秦非心情愉悅,忽視了來自聞人黎明復(fù)雜的眼神,笑意盈盈地問他:“聞人隊長,接下來打算往哪邊走?”沒有時間處理尸體,兩名玩家只能將尸體就地用積雪掩埋。
他抬眼望著他們,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中寫滿親昵:她抬起手,伸向前,像是下一秒就要沖破那片薄薄的玻璃的阻滯,狠狠掐住呂心的脖子。但秦非沒有解釋。
是彌羊。
相比于這二人來說,秦非的心情卻要輕松愉快得多。
圍成一長圈的怪,幾乎從社區(qū)的這頭圍到那頭,他和他的傀儡們就像是盤蚊香,在社區(qū)內(nèi)一圈圈打轉(zhuǎn)。
秦非就這樣,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自己想得到的。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看得興奮不已。其實正常來說也不算爛,薛驚奇對副本的許多分析都很到位,收攏人心的技能也一如既往地熟練。
這無疑會讓所有玩家全都警惕起來。……但,無論怎樣,他都只是一個中等偏低階的D級玩家。
秦非:“今天白天接到社區(qū)居民的投訴, 有好幾戶人家都丟了東西。”彌羊人在懸崖上,雖然攻擊不便,但靈活的走位讓他能夠很好地驅(qū)趕雪怪群。
只隱約聽見彌羊最開始的時候大喊了聲“寶貝”。也就是這幾秒鐘的時間差,秦非抱著“就算是一次性也行,能用一下就用一下”的心態(tài),抬手指向馬上就要對烏蒙下毒嘴的雪怪。秦非神色微窒。
游戲大廳中陷入一派詭異的安靜。給到的信息量太少, 很難挖掘出真正有用的內(nèi)容, 但借由圖像和文字發(fā)散一下還是可以做到的。
他這亂糟糟的保安亭里翻翻找找,打開了一個又一個抽屜,最后終于找出幾張紙來。
那邊的玩家還在盯著石雕下面看。
男人清冷的聲音像是覆蓋著一層薄冰,瞬間撫平了秦非心頭的煩躁。礁石中的確危機遍布,可彌羊覺得黎明小隊的人再如何倒霉也不可能全軍覆沒。
“反正不管怎么說,彌羊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肯定和二樓那個D級玩家脫不開干系吧。”這個賭盤是本場對抗賽最大的賭盤,賭的是哪位玩家能夠成為最后的贏家。瓦倫老頭一個皺巴巴的老大爺,欺負起小朋友體型的秦非還有些威懾力,站在身高腿長的彌羊面前卻完全不夠看了。
彌羊拿起叉子,叉了一塊蜜瓜放進嘴里。“行。”那森然如毒蛇吐信般的眼神,牢牢粘在秦非的氣球臉上。但,那幾頂收起來的帳篷、炊具、睡袋防潮墊甚至指南針、頭燈手電筒等,卻都被他們藏在了隨身空間里。
用“人”來形容祂,好像也不太對,畢竟秦非清楚地明白,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人類。
再這樣下去的話……彌羊暈乎乎地被秦非拉著上了一輛擺渡車,擺渡車一路向前,將一眾司機NPC怨念的眼神甩在身后。
青年身形靈巧,像條魚一樣游曳在人群的縫隙中,時不時暗中下黑手,一肘子拐開旁人,在人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一溜煙竄沒了影,只留一地叫罵。那人必定是死了,面色青白,雙眼緊閉,身體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如果有他在,一定可以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現(xiàn)在黎明小隊內(nèi)部的主流猜測有兩種,第一種刁明是死者,另一種就是他們在木屋廣播里聽到的,所有人都已經(jīng)死了。
“如果您沒有需要辦理的業(yè)務(wù),您可以出去了,這位先生。”彌羊的眼皮抽動了一下。“已全部遇難……”
而將彩球捧在手中的那一刻,絕對是玩家的心理防線最疏松的一瞬。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所掌握的是怎樣核心的機密,說話的語氣低三下四,就像一個可憐的乞討者,正捧出自己身上最后一把餿掉的米,妄圖以此搏取高貴者的垂憐:
地圖上所指的第四處打卡點。看崔冉臨行前那忽然慘白的臉和顫抖的聲線,估計是來大姨媽了,肚子痛得不行才不得不留在活動中心休息。傀儡玩家的牙齒咯咯打著顫。
作者感言
緊接著,像是為了驗證秦非所說的話的真實性一般,義莊大門在下一刻被人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