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望著那群人推推擠擠的背影,神色平靜,臉上幾乎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媽媽。”蘭姆輕輕吞咽了一下。無論打輸還是打贏,最后的結果都是要死人,還十分耽誤時間,這與他的期望背道而馳。
蕭霄點點頭。
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程松默不作聲地立在不遠處,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與屋中其他凌亂的擺設不同,全家福棕色的相框被擦得干干凈凈,顯然很受屋主的愛護。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忙音聲響徹整節車廂。
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
鬼女輕嘆一聲,雙眼直勾勾望向空氣中的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總之,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做那只出頭鳥。
并不是因為他被那個看不見的蕭霄所打動了。那雙眼睛里實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鬼女絲毫不為所動:“我知道那個人,是個十足的廢物,比起他的祖輩來,可以說連垃圾也算不上。”
棺材里的npc下意識地順著秦非的話答道:“可是帶我一起也沒什么用,我什么也沒找到,你們不如自己過去,我可以告訴你們我家祖宅在哪——”
右邊僵尸在書架上比劃了幾下,又小步走回門邊,指了指門。但不知為什么,撒旦就是有一種被對方狠狠羞辱了的感覺。可他卻只有自己一個人。
在房間的最左側, 一張低矮的木板床出現在眾人眼前。話音落,秦非和三途同時眼眸一亮。蕭霄還在懵,摸著后腦勺道:“他們……都被打了鎮定。”
“哦?”秦非果然來了興趣,四人很快回到不遠處那扇開著的門前。這么里外里一耽擱,5號和7號就回來了。
這個店里究竟賣些什么玩意啊……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眼前這人一樣,行事永遠游走在“穩妥”和“出格”的邊界線上。
……
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續,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
“小心!”耳畔傳來一聲疾呼!他當然知道眼前這群人去徐陽舒的老家,是為了尋找那本記錄著趕尸之術的書。
女鬼被打擊到了,但女鬼不是隨意放棄的那種鬼。幾次嘗試依舊無果后,他只能無奈地選擇放棄。
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很顯然。鬼嬰坐在書上,抬頭見面前的人是秦非,于是咯咯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小米牙,手腳并用地爬到了秦非的肩上,抱住他的脖子蹭了蹭。
——雖然這掙扎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計,完全難以改變獵物如今的處境。
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那人聽過果然不信,臉上狐疑更甚。“可是,這里好像沒有別的空床位了呀。”
“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他們不希望這其中的任何一個人死。“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
直播大廳。“那要怎么辦?!”鬼火臉都綠了,難道他們真的要去一口氣干掉6個人嗎?蕭霄一愣:“玩過。”
“嗯?”秦非眨眨眼,“沒這沒什么呀。”
秦非:“……”“我焯!”
因為,秦非手腕上就綁了一串銅鈴。
誰來告訴他們,怎么會有人在被鬼手摸的時候睡著的???秦非順勢望向窗外,瞳孔在下一刻驟然一縮。
他于是也俯下身,和秦非一起觀察起那些殘留在門上的痕跡來。
沒聽說也是正常,綁定資格并不公開對外出售,普通玩家是接觸不到的。
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直播大廳內,屬于秦非的光幕前已經圍滿了人,半透明的靈體們興致勃勃,幾乎快要將這一小片角落擠爆。
作者感言
雖然觀眾可以觀看的直播視角眾多,但絕大多數流量還是匯聚到了頭部的幾個直播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