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連發生了什么事都不明白,就被剝皮、放血,以極盡殘忍的方式埋進了亂葬崗的正中央。
這讓蝴蝶不禁皺起了眉頭。很難說到底是肉體折磨還是精神折磨。都打不開。
她的神色幾經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人性的黑暗面在鮮血與生死面前,被無數倍地放大,再放大,成為一個令人難以逼視的,黑洞般的漩渦,將一切光明的東西全部吸入其中。一!
緊接著便響起了12號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統播報。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不過,秦非此舉顯然又一次刷新了孫守義對他的認知,
可就只彎腰系個鞋帶的功夫,等到凌娜再抬起頭來,眼前卻已然空無一人。完全脫離實際的構造,令人僅僅看一眼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他穿著一件黑色的高領衣袍,背后長著長長的羽翼,舒展開時,像是能將整個世界都擁抱其中。根本沒有挑選順序的機會,所有人都被那兩個修女看得死死的,而NPC們才剛出場,也不會有人膽大到在這個時候觸怒她們。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表世界并不危險,因此秦非半點沒有擔心過鬼嬰的安危。
但,緊接著,它的憤怒終于壓抑不住了!
秦非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可誰能想到!
順帶還將白天出去過的所有玩家都打上了“不是好人”的烙印。兩人幾乎快要被這意外之喜震傻了。
“沒什么用,和你一樣。”不論他們怎樣努力,只要有片刻晃神,便會痛苦地發現,他們又回到了原點。
“兒子,別去撿,地上都是碎鏡片,媽媽來收拾。”那個襲擊他的——那是8號玩家。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
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說來話長。”徐陽舒答道,神色間頗有些悶悶不樂。“系統你弄清楚一點,直播要嚇的是主播不是觀眾好嗎!”
可刀疤如今已是全車人的眾矢之的,不能再如幾分鐘前那樣行事毫無顧忌,聞言只強忍著怒火道:“你又怎么能確定,去找司機就不會誘發什么糟糕的后果?”驚呼聲戛然而止。
原來如此。
“對!我是鬼!”徐陽舒哪還敢問為什么,連連點頭, 恨不得把眼睛都閉上。
旁邊忽然有人出聲打起了圓場。……臥室門被闔上, 鬼嬰從秦非身后探出頭來。
“唔……我大概知道大家現在想問什么”大廳中爆發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
這怎么才50%?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
他身上的衣服也變了模樣,不再是那件,做工華麗繁復又被鮮血浸染過的神父長袍,看褲子的長短,如今這具身體的主人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兒童。道路彼端,一扇緊閉的大門靜靜佇立在黑暗中。他實在看不出那個只會笑的小白臉有什么特別之處,可事實就擺在他的眼前。
“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還是吞噬我的靈魂?”
那是個名叫談永的青年,一頭雜亂的黃毛使他看上去輕浮又吊兒郎當,秦非對他有印象,方才在大巴車上,這個談永與刀疤幾乎一拍而合,是追隨著刀疤想要下車的那幾人當中之一。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咔噠一聲。
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分別是:雙馬尾小姑娘,平頭男和另一個年輕男玩家,以及那個奇怪的老頭。
手指下戳碰到的表面凹凸不平,有著細細的劃痕。秦非望向布告臺右側的另一扇木門。此時此刻,他并沒有額外分神去想鏡頭背后,那正被他時刻牽動著心神的萬千觀眾們。
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但是一只四個人的固定小隊,剛好也進了圣嬰院的副本。
幾人頭頂,老式電風扇吱呀吱呀地轉了起來,晃晃悠悠的扇葉仿佛隨時都能掉下,將人的腦袋削飛。“主將在每時每刻為圣嬰們的言行舉止打分,率先攢夠二十四分的候選者,將會獲得受洗的資格,成為新一任的圣子。”為什么要向他解釋?
像是有一只看不見的畫筆,追隨著兩人的動作,一點點將所有殘缺填滿。
直播光幕另一側的F級直播大廳中,秦非的反應激起了觀眾們的一片嘩然。
作者感言
“蝴蝶……蝴蝶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