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
鬼火伸手一推,將秦非和三途一齊推進房間里, 然后反應十分迅速地帶上了門。
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你們團隊下午有安排嗎?方不方便帶上我這邊的三個人?”青年一手拿著沾血的鋼管,一手拿著沾血的板磚,臉上身上都是飛濺而上的血跡。
在絕對實力面前,一切附加條件都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不,準確一點形容的話,此刻她的心情大概更像是,被騎鬼火的可惡黃毛小子拐去心愛女兒的憤怒老母親……?“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
“他是鬼!他是鬼!”他一直不停重復這句話。秦非臉上笑意加深:“行。”
“那14號呢?”鬼火提出疑問,“14號也是這樣嗎?”蕭霄說完,不解地問道:“秦大佬,你說他們這都是怎么了?”
那人又向前走了一段,秦非認出了他的臉。“像這樣被送來教堂的囚犯數量多嗎?”他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五大三粗的男人勉強擠出討好的笑,看著比哭還要難看:“這個這個,我不去行不行?我……”就還……挺仁慈?秦非若有所思:“這扇門內的世界,就是尸變爆發的那一天?”
很顯然,這道聲音不僅僅是秦非聽到了,就在同一時間,車廂內各處的新人齊齊停下了動作,或坐或站,對著眼前的空氣發起呆來。
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
在嘗試用各種姿勢脫困自救無果后,秦非思忖片刻,干脆闔起雙眸,靜靜地閉目養神。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算了。
他“白”了半晌,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蕭霄尷尬地一把捂住。雖然小東西看起來挺可愛,但,它會在這種地方出現本來就不正常。
刀疤和他一樣,是初次直播,對于副本以外的世界沒有絲毫認知。下一刻,秦非眼前情景驟變。一!
“你喊我們過來有什么事?”薛驚奇抱歉地笑了笑:“只是可能個人力量不夠強大,幫不了太多人,也幫不了太久。”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秦非關掉屬性面板,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
耽誤這么久,早餐時間早已過了,炒肝店里不復剛才熱鬧。說完,她大手一揮:“快點過來,把那個惡心的人留下的骯臟的痕跡全都清洗掉,不要讓他玷污了我們神圣的教堂!”
“我家那個皮猴子和你差不多大,一放假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好些天都沒回來!”老板娘抱怨著。每個副本中都有NPC,而不同的NPC有著不同的立場。“彌羊的精神盜竊技能非常厲害,和一般的精神類盜賊完全不同。他在將 Npc的信息竊取到一定程度之后,可以直接掌握這個npc的部分能力,甚至將NPC的外貌一起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餐桌對面,兩名NPC同時欣慰地點了點頭。
談永一窒,不太情愿地抬頭望向義莊大門。
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那秦非覺得,這些尸體多半是會做出一些不符合尸體本該具有的特征的事情來。
除了內部結構更顯復雜外,這座新教堂中的其他所有,修女、看守、一切的一切,都與他們先前所在的那座光明教堂如出一轍。三塊榜單分別是個人積分總排行榜、人氣玩家排行榜,以及那個給秦非惹了大麻煩的新人排行榜。蕭霄覺得,秦非頭頂簡直飄著一排字:你好,我是個好人。
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鬼嬰趴在秦非肩膀上,甩著兩條短短的腿,哼著不成曲調的歌。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
這還是規則世界的觀眾們第一次和主播在彈幕中隔空對話。但,假如僅僅是這么簡單,醫生又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剛才兩人進屋時,其他玩家也都各自回了房,說是累了一晚上,要進行休整,等到午餐時修女喊他們再出來。
而1號的目光則穿透重重人群, 最后定格在了秦非身上。
“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我出去買。”他試圖將話題拉回正常范疇內。雖然不能說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但彼此之間也沒有了競爭關系。
“你不是我們的兒子!”因為還有一條很容易被忽略的先行規則。他沒有靠近墻壁,也沒有彎腰繼續去翻找青苔。
只要那所謂的血修女別拿著機關槍或者火箭炮出場,蕭霄覺得都是小意思一樁了。
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狗的鬼嬰,給秦非帶來的東西是一截哨子。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反而很有可能,會成為需要三途和鬼火來“控制”的其中一員。
作者感言
她很快隨著照片和相框一起,化為了一把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