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的后續。
鏡子碎了。然后。
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是不是只要來過就好了?那什么用樹枝拍打自己不過是個幌子。”林業推測道。
蕭霄在腦海中細細搜刮著自己進副本以后做的惡,思來想去半天,愣是什么也沒想到。
“是他自己不聽指令,不能怪我……”他抬手摸索著下巴,饒有興味地做了個決定:“我要回去,再帶一點新的刑具過來。”
當即便有人“嘿嘿”笑了出來:被整整六臺電鋸攔腰斬斷,碎木板炸得遍地都是,一整個面目全非。……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啊。
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那天在E級生活區的路邊,女人就站在街道另一邊。它倒要看看, 一會兒被打臉的人是誰!
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導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
只要他們的行動速度夠快,必然可以在他們發現那棟小樓之前離開這里。直到幾年后,醫生來到教堂。
他們似乎正在試圖穿透薄薄的木板,入侵到這小小一方安全的空間內來。“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
孫守義沉吟不語。秦非點點頭,心思卻不在鏡子上,反而全放在了眼前的人身上。“反正結局都是死掉。”
“剛才那個高階靈體不是說,他們在徐家祖宅肯定什么也找不出來嗎?”沒有哪個人會喜歡看這種場面,還一看就是幾十遍。
他的唇角揚起恰到好處的弧度,眼底像是灑落了一層碎星星那樣閃爍著驚喜:“好巧,您怎么在這里?”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通關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
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你們能不能閉嘴,是死是活安靜看看不就知道了!”
秦非眸中略過一抹思忖。……“難道……”他抬手,輕輕摩挲著下巴,“你是故意的?就是想要嚇我一跳?讓我想想,人在害怕的時候會有什么下意識的反應——啊,我知道了,會叫出聲吧。”
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
“F級直播大廳蓬蓽生輝!”寒氣順著蕭霄的足心竄起,一路直沖天靈蓋,就在蕭霄下意識的尖叫聲快要沖破喉嚨而出的瞬間,秦非極迅速的伸手,用力捏了捏他的指尖。
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可他們剛才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狀。
徐老爺子的藏品五花八門,徐陽舒為了當一個合格的騙子,將所有書都囫圇看了一遍,混了個一知半解,然后正式出山。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秦非揚眉,著實感到十分費解。總之,一個小時之后,禮拜終于結束了。但秦非沒有做多余的解釋。
就在凌娜就快要絕望的那一刻,前方不遠處忽然傳來一道熟悉聲音。不管他如何狡辯,那4分的確確確實實是加在他身上的。
就像一塊石頭砸向冬末春初結冰的河面,那平靜的表象瞬間碎裂,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四只眼睛頓時齊刷刷地瞪向秦非:“你說什么?!”凌娜這樣想著,邁步跨過腳下的門檻。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
他在車里時沒能領會導游的深意,如今卻被徐陽舒開辟出了新的思路。
孫守義皺眉道:“你沒有用樹枝拍打自己?”這是逆天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主播捂著胸口的樣子就像是被非禮了一樣。”這家伙一驚一乍的,還是不要站在前面比較好。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
他很愛面子,也很愛展示自己。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彈幕才剛開啟,激烈的討論聲就已經在響徹了E級直播大廳的一角。
……蘭姆雙眼緊閉,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了水里,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加之跑得太快,汗液順著他的額角一滴一滴滑落,一張臉就像是被水沖刷過的鹽堿地,如今整個人灰頭土臉,看起來又臟又凄慘,簡直不成樣子。那個在物業門口和秦非搭話的儒雅中年男走了出來:“住宿問題已經解決了,要不,咱們先去社區里轉轉?”秦非站在鬼火身后,露出一種目不忍視的表情。
系統似乎被秦非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驚住了,半晌沒有回答。原來那張血肉模糊的面孔,竟是被鎖在了一道鐵制圍欄之后。
作者感言
而帶著動物頭套的玩家們,絕對不可能是什么貴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