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出現的是幾個穿著灰白色制服的男人。
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可無論他跑到哪里,鬼嬰總能十分突兀地再次出現在他身邊,像是盯上他了,不管他怎么逃都不愿放過似的,還不停地往林業身上湊。崔冉學著薛驚奇那樣陪著笑臉,一個勁點頭:蕭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他將眼睛閉上,不想再去看周圍,悶著頭,自顧自往前沖。
從秦非先前的表現來看,雖然這個人的性格有一些卑鄙,但,總的來說,也還算有底線。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好想把這家伙一腳踹開!!!這神父的膽兒也是夠小的。
秦非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秦非看了一圈,包括他自己和那兩個鼻青臉腫的人在內,這里一共有二十四個人。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
他步速未減,在這座密閉的迷宮里,就像一支正在高速移動的箭矢,沖破空氣,沖破黑暗,向著前方那一抹明亮直奔而來。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都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是NPC來。
“現在要怎么辦?”蕭霄一回頭,見是秦非,瞬間眉飛色舞:“大佬,你來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散了吧。”
秦非抬眼,向道路兩旁的棚屋中望去。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
啪嗒,啪嗒。——直到這一次,遇到了秦非這么個看起來溫和無害、實則十分難頂的硬茬子。不過這也不影響什么。
秦非說著,十分夸張地輕輕擊了一下掌,“哎呀!不是吧,不是吧?你該不是根本就沒看那本書吧!”一旁拿刀的那人聞言也驚了,直接出言回懟,“那六個棺材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從廂房中抬進祭堂的,當時還好好的,現在怎么可能不見了呢?”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
屋檐上掛了紅色紙錢串就代表著這家要死人,這一點沒什么可隱瞞的。“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這些秘密肯定要靠我們在完成抓鬼任務時,一點一點去挖掘出來。”
蕭霄:“?”還是說,他不想在零點后的混戰中出力,因此特意來引誘他們做餌,借他們和0號之手來解決掉6號?晚餐結束后, 玩家們來到活動區休息。
他和那家人說,趕尸這種事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的,他得先回老家去拿點東西。
或許那人是個精神免疫比秦非還高的老玩家,但因一時疏忽開了窗縫透氣。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你這家伙怎么越來越像一條狗了啊???
和外面教堂明凈光鮮的環境不同, 走廊光線昏暗, 狹長而幽寂,一眼望不到盡頭。這是什么?林業眼角一抽。
只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神父比秦非在里世界時所見到的稍微年輕了一些。蕭霄心驚肉跳。
要命!
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
義莊內,玩家們對此表現出了截然不同的兩種反應。
和孫守義一樣,其他玩家同樣也是這個想法。
幾道腳步沉重而凌亂地沖來,看守們正在一道道按順序打開囚房的門,語氣很沖地對屋里的人們吼道: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除了王順。
蕭霄神情尷尬,但秦非置若罔聞。秦非哪知道自己的san值能恢復多少。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
那必將至關重要。面對眾人的目光,他又一次開口,面帶微笑地強調:“我不同意你們開窗。”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
程松作為大公會的獵頭,直播場數之多,遠非孫守義、蕭霄幾人能夠比擬。
只要找準時機,就能吞噬周圍的一切。這是急眼了嗎?秦非當然不能讓手將棺材打開,他飛快地伸手,扣住棺蓋兩邊凸出的木椽。
作者感言
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