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要怎么通過一個虛無飄渺的名字找到他,林業又是怎么確定,這個小秦就是秦非呢?六口棺材離開義莊,村民們靜默無聲地各自跟上,整條道路上只有整齊的腳步聲響。
不少玩家都避開了他的視線。
近二十分鐘的時間里,他們也的確成功阻止了兩起玩家與NPC之間的紛爭。他甚至標明了這些人格的善惡立場。
蕭霄一愣,沒再說什么。
林業抬頭, 看見頭頂掛著一塊紅色招牌, 上面寫著六個大字:蕭霄的語氣遲疑了一下。那是個穿著一身高領白袍的男人,身量細長,他一只手提著一個藥箱,另一只手拿著一根長長的木棍, 臉上佩戴著形如鳥嘴般的面罩, 一步一步向秦非所在的方向走來。
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這其中的關聯,沒有人會意識不到。
觀眾們眼中流露出迷茫。
他有什么問題嗎?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像是一枚永不止歇、永不錯漏的路標,引領著秦非前行的方向。
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在他自己身上。他想跑都跑不掉。
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蕭霄喃喃自語:“有時候我真懷疑,你在大巴車上說的那些是不是在騙我……”如果現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
他遠遠望著那個向他們行來的黑影,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極度恐慌的邪惡生物一般。
也不能問孫守義,那個老油子…呵。帽子扣得太大,村長一時間都不知道要怎么接話了。
林業卻后知后覺地感到害怕起來。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
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
所有觀眾的腦海中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念頭。隨著他拿東西的動作,一張紙條從鏡子底部輕飄飄地滑落。
果然。所有人都自身難保,哪還顧得上別人?
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
“修女這樣說完后,許多人或許都會把關注的重心放在積分上面。”實在太中二了,讓他有點受不了。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他陶醉的欣賞著這一切——順便努力忽略秦非所說的每一個字的具體內容。“什么?!”
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這些天在中心城里,秦非已經摸清了鬼嬰的生活作息。
然而鬼嬰不買他的賬, 鮮血淋漓的小小身軀連點反應都不給。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可是要怎么懺悔?
林業的心里又開始咚咚打鼓。
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他的身體開始在神經質地顫抖起來,說話都磕磕絆絆:“那我們只要……死夠,六個,就……”村民們朝著大門的方向沖了過來,秦非站在通往大門的必經之路上,眼看一個又一個人哭喊著從自己身體上沖了過去,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除此以外,刀疤和兩名新人女玩家也站了出來。“快跑!”是街邊餐飲店里那種很常見的白色大瓷碗,看起來還挺干凈,可里面的東西實在有點讓人不忍直視。
在漫天散落的黑羽間,他憤怒地咆哮著:“渺小的人類,希望你今后能夠明白一個道理!”可憐的蕭霄連狀況都沒搞清,在鬼火催命一樣的呼喊下,他完全不敢問他一聲怎么了,只得頭也不回地繼續狂奔。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
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
有人高呼:“用尸體堵住門!”隨著全新的支線底圖的出現,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終于不再停留在一些諸如“主播的腰好細”、“主播的手好白”、“主播扇人巴掌的樣子真好看”之類的奇怪點上,轉而紛紛探討起副本劇情來。
“挖墳?”蕭霄試探著向那邊走了幾步,心有余悸地停下腳步。拿刀的村民愕然退后。
刀疤在門前搜尋一番,隱晦地看了程松一眼,眸光復雜難辨。
作者感言
“系統呢?別裝死了好嗎,每年收我們那么多金幣也不知道拿去維護一下服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