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0號揮舞著巨斧,勁風擦著秦非的臉頰和耳朵而過。在表示世界的教堂和休息區中, 24號的神態、穿著和表現明顯和玩家們不太一樣。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鬼女:“……”“我是……鬼?”秦非十分好脾氣,笑瞇瞇地開口:“我社恐,不好意思把您介紹給我的同伴。”
“說不定我們直接鉆進告解廳的殘骸里,一樣能進行懺悔呢?”下一秒,就在秦非碰到它的瞬間,黃袍鬼就像是吃進去什么毒藥一樣,身型猛地一僵。6號一口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屋子里全是鬼,他不跑,難道等著那些會把他抓住當飼料嗎?青年繃緊的背脊稍稍放松了些許,卻在聽見某道聲音的下一瞬再次不自覺地鎖緊眉頭。“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他頓了頓,道:“我建議你們去村東。”果然,那聲音立即便應道。
身后正在發生著如此荒唐的鬧劇,但司機半點反應也沒有,開車的姿勢與乘客們最初醒來時沒有分毫不同,就像是一尊木偶,或是一具被擺放在這里的、沒有思維和生命的尸體。
“你們最好是不要騙我。”她咬著后槽牙,一次一頓地將話從齒縫中擠出。和所有秦非曾見過的其他醫生一樣, 鳥嘴醫生寫起字來也頗有種六親不認的架勢, 好在秦非辨識筆跡自有一套方法, 再自上而下將第一頁筆記掃視一遍后, 他大概梳理清楚了醫生的運筆邏輯。
“可不是有本事嗎?看這張小臉多清秀,嘿嘿,是我也愿意聽他的話……”
它看得見秦非。
緊接著,黑漆木門被人推開,村長和導游出現在門外。
而是他覺得,這么顯而易見的破綻,12號肯定能看出來。
但這并不意味著他會喜歡眼前這坨像垃圾一樣的東西。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做到了!
紅白相間的生肥肉被他撕咬著,暗紅色半透明的汁水順著他的嘴角留下,滴落在桌面上。
祭臺下,村長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嗓音中藏著隱隱的期待。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
他學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主播使喚起他們來肆無忌憚,經常將他們推到前方抵御危險,從而弄得傷痕累累。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
為了盡量維系住自己的人設,他直接拿了掛在門口的那件一看就最常穿的校服,二話不說便往身上套。鬼嬰從幼兒園中帶出了那截人骨笛,這令秦非對幼兒園起了興趣。
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他們遇到的那兩個囚徒,似乎有些太過于容易對付了。沒有觀眾愿意看到秦非倒在這里。
蘭姆一行人跟在那些前來做禮拜的人后面走入教堂。【0號囚徒·斧頭殺人魔:好感度-不可攻略】蕭霄完全看不清路,只能將手掌半撐在墻面上穩住身形。
秦非克制住自己額角黑線的沖動,對著鬼女微微頷首,露出一個完美糅合了禮貌與溫和的笑容來。直播畫面中,處在關注的漩渦中心的秦非,心情也并不比觀眾們輕松。但床上又的的確確躺著一個人形的東西,戴著帽子,寬大的衣擺順著床沿垂下。
一般來說,祠堂作為祭祀先祖的地方,肯定是與某個家族共生的。
秦非閉上眼,雙手交疊放置在小腹上。蕭霄的腳步越來越快。
這也讓他徹底打消了停下腳步對付那二人的打算。
蕭霄小心翼翼地打探:“大佬,你的SAN值現在多少了?”除去蝴蝶和他的傀儡一共4人、玩家里那個明顯不太喜歡他的挑刺男1人,還缺了的那個,應該就是平頭新人了。但這一點對秦非而言,卻并不是很大的問題。
程松不知在和刀疤講些什么,兩人從離開義莊以后就一直并肩走在隊伍最后排。“如果玩家秦非對本次系統故障處理結果有意見,系統將為您提供第二處理辦法:將非法帶離的NPC遣送回副本內部。”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蕭霄想起自己以前來大廳辦理業務時,受到的五花八門的冷落,只覺得玄幻之神又一次無情地降臨在了他的頭頂。
話音落,屋內一片靜默。
他露出一個心滿意足而又意味深長的笑容。
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三途:“?”
作者感言
對于6號來說, 遇見蕭霄,同樣也是他今晚遭遇到的最大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