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們心思各異。
敢不聽話就把你腦袋再卸下來一次。
“在很很早之前, 我就已經計劃好,我隱藏身份混進這個——”鬼火和三途也是這樣想的。“還有沒有其他人以前看過0039啊?我好像知道后面的劇情……”
談永被導游渾身散發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但四周卻不時有腳步響起,步履匆忙而慌亂,秦非連人從哪個方向來都沒有看清,那些腳步聲便很快又消失在了霧中。收獲了這樣重要的信息,程松也不再藏私。
他們想離開走廊往休息室去,卻在邁動腳步的那一瞬間迸發出了一聲聲咒罵。秦大佬他,該不會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吧?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秦非靜靜待在棺材里,在心中無聲地讀著秒。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鬼女卻看不得他這么得意。
等到即將正式開始的當天下午,他已經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在別墅里轉來轉去。“話說這個老頭是干什么的啊,我以前怎么見都沒見過。”
蕭霄忘不了,在他的上個副本中,有一個玩家在危急關頭,將陪伴了自己兩個副本的伙伴推出去擋boss。
味道出乎意料的竟然還不錯。程松在F區滯留了快一年時間,在守陰村副本結束后終于決定升級到E級區。
要遵守民風民俗。
每一個微小的、不起眼的波折,都有可能給秦非帶來毀滅性的打擊。找不到鑰匙,也無法暴力破壞,兩人只能干等在義莊里。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秦非抬眸微笑,對著鏡頭彼端他那素未謀面的觀眾朋友們打了聲招呼: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
三聲悶響應和著眾人的心跳。面前這個人,是絕對絕對不會救它的。
秦非應了一聲,看似隨意地轉身走向距離最近的店家:“那就這里吧。”僵尸。
他們不符合他的篩選條件。
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走廊上一觸即發的危險空氣漸漸褪去,有玩家面容冷漠地關上門退回房間里。
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
“我也是。”玩家們只能這樣勸自己。
撒旦到底是什么?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
讓蕭霄不禁聯想起醫院里,ICU病房前那種生命力不斷流逝的感覺。片刻后,導游回過神來。
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蕭霄:“?”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
不過,在秦非看來,程松試圖將刀疤招徠入工會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他明明已經說講得很清楚了,觀眾們難道聽不懂嗎?
被耍了。
秦非揚了揚眉。秦非瞇眼,望向對面的蕭霄。因為看著蝴蝶難受,他們就舒服得不行。
是因為他身上那一身神父服嗎?神父答:“最開始的時候,只有死囚犯會被送往教堂接受教誨,后來這種活動越來越流行,來教堂的人也就越來越多。”三途見狀,沒再多問什么, 拉著鬼火轉身離開了。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該說不說。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每個人都如臨大敵。
作者感言
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秦非抬起頭,看向前方走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