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秦非眨眨眼,不解道:“我為什么要震驚?”
還有鬼火,這家伙不是個獵頭嗎,不是應該身經百戰、沉穩又深不可測嗎,怎么菜成這個逼樣子??NPC靠不住,只能靠玩家。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
他從隨身背包里拿出板磚,輕輕蹭了蹭神父的手背。
在規則世界中,玩家們若是想要在直播正式開始前提前得到副本線索,需要付出很重的代價。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
“對了。”鬼火弱弱地舉起手,“我還有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身上的錢花完了要怎么辦?”
秦非點點頭。他做這件事當然是故意的。都沒有對玩家進行主動攻擊。
直播鏡頭在全部座位被坐滿的那刻一變,鏡頭拉近,長條桌主位站起一個人來。秦非沒有買一分錢的票,免費圍觀了一場鬧劇。
見對方囫圇個地站在過道中,看起來一臉懵的模樣,身上不見傷口,秦非放下心來。這人也太狂躁了!然而很可惜,在“氣運值”這種領域,秦非從來就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充其量頂多只能算個普通人罷了。
其他玩家也都看著秦非。
黑修女的存在,就是為了懲罰這些玩家!林業幾人光是看著便忍不住表情扭曲起來。她看出, 對方是有什么想要獨自一人去做的事,不想讓他們跟著。
玩家們各自走上前去,有人去挑選床位,也有人在活動中心內打著轉,想看看能否找到什么規則或線索。觀眾們激烈地討論著。
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導游露出一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秦非一手拽上蕭霄,回頭對孫守義和程松道:“走吧。”在一旁的鬼火眼中, 秦非完全就是看見14號死而復生后愣在了那里。
他說的是那個在守陰村村口,將玩家們嚇得一哄而散的僵尸。而他話音落下的瞬間,忽然感到后背發涼,像是有數道餓狼般的目光狠狠怒視著他!“但他是不可能吃得了你的。”
其他玩家看不見鬼嬰,在他們的視角中,秦非便是伸手向空氣中一抓,手背上忽然便多出了一張符紙來。
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但它為什么不這樣做?空無一人的中心處漆黑一片,秦非正靜靜站在那里。
秦非已經了解情況了。
難道,蕭霄說的是真的?臥槽臥槽臥槽臥槽……自我催眠沒起什么作用,劇烈跳動的心臟已經快要沖破胸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幸好,這一場副本中抽中12號的主播心性比較堅定。但這聲慘叫卻不一樣。真正的守陰村祠堂中雖然藏著一堆看不見的傳送點、人走著走著就會忽然跑到別的方位,但用肉眼看過去時,祠堂本身的格局起碼還是連貫的。
還有副本中那似有若無、時不時出現的,隱秘的針對感。
“只是……”蕭霄目露尷尬,“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這是一間非常狹小的房間,里面堆滿了雜物,從房間的整體結構來看,這應該是某戶人家的閣樓。難道是他聽錯了?
他可以聽,可以看,在一人獨處時甚至可以觸碰到身邊的一切所在。
一直傻呆呆站在門口看熱鬧的蕭霄見狀一愣,也跟了過來。空氣中似乎傳來了一聲聲壓抑不住的呼吸聲。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他扶住身旁的座椅靠背,緩緩坐了下來。“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孫大哥他們。”蕭霄率先開口道。他們前后還有幾個玩家,都是聽到動靜后從旁邊趕過來的。
而那一直在他身前奪路而逃的,除了幾名看守以外,竟還有那最先跑出去的三個玩家。
要么,穿過教堂和一樓的回廊,回到里世界的休息區。真的笑不出來。
這句話他說得十分富有技巧性,嗓音清潤平和,語氣平靜而篤定,短促又快節奏的否定句式莫名帶給人一種“我是在說反話”的錯覺。
因此,徐陽舒覺得,他們這次是死定了。能夠藏人的, 也就只有布告臺西南角的那個告解廳了。
秦非想到了他頭頂那座迷宮回廊:“是教堂和休息區中間的那座嗎?”那影子是隔空閃現而出的,沒有任何推門、穿墻或是走路的動作。再然后,只需靜待時間流逝即可。
和他們這種剛從中心城最最底層爬上來的小主播全然不可同日而語,中間幾乎隔著天塹。秦非在有人在的時候一概不說話,裝出一副高冷的NPC樣子。“噗呲”一聲,燭火遇到空氣自動燃燒,暖黃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域。
作者感言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