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那個大爺,連路牌都沒看,也不問人,一門心思往前沖,只給眾人留下了一個遠去的背影。
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14號的雙手一直環抱在胸前,就像抱了個孩子一樣,但那分明就是一團空氣。短發的那個此時才顫抖著嘴唇開口:“那個人剛才……指認了店鋪的老板是鬼。”
輕輕的腳步聲自遠及近響起,一抹若隱若現的白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盡頭。林業經歷了九死一生勉強從副本中脫困,積分沒拿到幾個,但起碼保住了命。那里有一條干凈的路,寬度僅容一人通過,一看就是這兩夫妻特意為“愛干凈”的王明明留出來的。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很容易就能發現墻壁的不對勁之處,而后填上第3條規則的空。
眾人這才發現,秦非不知何時已經去了義莊另一側,正半蹲在那口角落的棺材邊,神色專注地同棺中那人說著什么。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
“我還想著,你是和‘祂’有關聯的人,處好了關系,或許以后能夠抱大腿呢。”鬼女不無遺憾,“但是很可惜,沒機會了。”三途心亂如麻。
這樣的人,程松以前見過不少次。“不要出來!不要出來!把門鎖緊!”
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這些天在中心城里,秦非已經摸清了鬼嬰的生活作息。
……秦非幾乎一眼便斷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林業大筆一揮,刷啦刷啦寫出了一大堆。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秦非扯開嗓門喊道。
剛進副本時,系統曾經播報過一段旅客須知,告訴玩家們,接下來的15天他們都將在狼人社區度過,社區內包住不包吃,每個旅客身上有50元旅費。說是監獄還差不多。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的臉頰迸發出不自然的潮紅,鼻翼翕動,肥厚的嘴唇不斷顫抖。
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簡直有些讓人心疼了。而他又將重音加在了“只不過”三個字上,這讓這句話聽起來變得十分怪異,倒像一句威脅。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12號為什么讓10號把資料交給三途?他雖然膽小,但絕算不上懦弱,他一直是個很惜命的人,不到最后關頭又怎么會想著放棄呢?
老色批們才不在意秦非是圣父病發作還是臨時腦子抽筋!秦非要去做什么是他自己的事。但這一點在王明明的隨身物品中完全沒有體現出來。
這就是秦非在那生死時速的半分鐘里, 為自己編纂而出的身份。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這場直播結束得非常奇怪,沒有一個人看見了那扇本該代表著勝利的大門。
“然后呢?”系統提示音再度響起。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
“完全可以,哪怕他把你說過的話一字不落地重復一遍也行,不信的話,你們一會兒試試就知道了。”還是坐擁一整個公會的A級玩家!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
外面的人有好幾個,秦非剛才就聽到動靜了。
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秦非攤了攤手。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
徐陽舒:“……&……%%%”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
說到這里,秦非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24號過于仗義的舉動令秦非頗有一些意外。
那兩道交疊在一起卻又存在著不同的腳步聲,不知何知,已經完全合并成了一道。
三途掩下眸底的深思,對秦非道:“謝謝你告訴我們這些。”在社區轉了一上午,白方犧牲掉了一個玩家,剩余存活的人則或多或少都已經掌握了一些信息。異化的2號玩家原本在無差別地追逐著他所見到的每一個活物,可當秦非出現在距他幾十米開外的視野范圍之內時,就像是一個饑腸轆轆了許久的人突然嗅到了食物的香味,2號十分明顯地精神一振。
“真的,這戶人家奇怪死了,這對父母應該都是鬼吧?”徐家的馭鬼術肯定是這個副本的重要線索。
“臥槽!”三途激動到爆了一句粗口。
“……不需要進入告解廳,就可以完成任務。”
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蕭霄鎮定下來。
作者感言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我們走之前, 你們應該是正在商量著去什么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