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成功毀掉了今年的村祭。”秦非道，“這個村子也會一起被毀掉嗎？”

只可惜，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在眼睛看不見的角落里，人可能比惡魔更加可怕。

“你還有什么事嗎？”鬼女此刻的心情實在算不上好。秦非卻還是搖頭：“不急。”

下一秒，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門緩緩向兩側打開。究竟是要放他們一馬，還是將他們全部拆吃入腹。

……不知不覺間，秦非這個偽裝老手的新人已然成為了玩家中的領頭人物。“你吼什么吼？！”嚷嚷著說臭的男人毫不退縮，回瞪了回去。

只有像秦非這樣，有了與規則平等的思維，才算是真正在規則世界中立穩了腳跟，有了與規則一戰的能力。剛才在物業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已經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

蕭霄：“沒有人想進懲罰世界，那種地方簡直可以說是十死無生。”作為一個副本中的小boss——雖然只是F級副本，但鬼嬰的實力同樣非同小覷。

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

清裝長袍，點綴著紅色瓔珞的寬檐帽，青白瘆人的臉色，沒有瞳孔的眼睛。“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偉依舊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

“這是最新的刑具，你將會成為第一個使用它的人。”修女將刑具推到秦非臉前，金屬制品輕微的腥氣飄進鼻腔。“五個月前、四個月前、三個月前……”蕭霄皺眉記著數。預想中的疼痛卻并沒有襲來，散發著血腥氣息的巨臉近在咫尺，秦非甚至可以看清林守英有幾根胡子，可不知為什么，林守英盯著秦非，卻似乎看到了什么十分不可思議的東西。

他采取了一個迂回婉轉的方式給鬼女答復。

秦非回到了他踏出迷宮出口后進入的那個純白空間。“拿著！”

玩家們的呼吸和心跳隨著這響聲驀地一窒。有人偷瞄了一眼還在那邊哭的NPC小孩，問薛驚奇道。

幾下動作后，磚縫中有細碎的砂石滾落下來，那磚頭竟然真的被他撬動了。“什么系統bug，主播才是真正的bug！”

第二天還有人調侃，說昨晚陽氣太重，把瑪麗嚇退了。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總不會是藏在床底下吧，那主播又是怎么看到的？

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但這個時候，事態其實還是可控的。黑水晶也是水晶嘛！三則是王家家規上明令禁止的，王明明不允許去到的二樓。

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反正也礙不著什么，傻著就傻著吧。

秦非裸露在外的肌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眨眨眼，晃掉了掛在睫毛上的血珠。“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他曾經為了捕捉一個對他抵死不從的A級玩家，設計砍掉了那人的雙手和雙腿。

鬼女撇撇嘴：“你聽不懂成語嗎？”在整座教堂中，這個小而漆黑的地牢，或許正是潛藏著最多線索的地方。

所以他的死不是因為插隊。按照昨天日落的時間點來計算，現在起碼已經是下午五點半。那么主，也就只能選擇他。

宋天連連搖頭。秦非沒有回答, 安撫地笑了笑。

那個叫小秦的12號玩家帶著他的跟班去了告解廳，卻反手就把門鎖上了，他們剛走，休息區里就隱約起了爭執的苗頭。

而且, 根據早晨的經驗來看, 王明明這個NPC是可以交流的，比較好說話。他的嘴唇開合，糾結許久，終于下定決心。秦非面色不改，在心中無聲地咒罵了一句。

對比一下他自己，第二場直播結束，別說升到E級，就連能活過第三場直播的自信都還沒建立起來。秦非滿臉坦然。蝴蝶只招收操控流玩家，以及那些被他們操控的傀儡。

昏沉的夜色籠罩視野，陰暗的角落中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東西跑出來一般。凌娜有些不忿，卻又不敢多說什么，只得默默移動腳步向秦非靠了靠。

系統的答復來得很快。秦非想起2號晚餐時那野獸般的模樣，想起他夜嘴角邊殘留的血跡，心中涌起一陣惡寒。

它幾乎要按捺不住自己上翹的嘴角！

但他不敢。他正在幽暗的心之迷宮中一路向前。

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