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秦非只覺得，自己此刻似乎正身處在某個隱形的漩渦中間，他卻不看不透危險來自虛空中的何處。

購買的條件十分嚴苛，500積分，才能換一條線索，這還是D級及D級以下的中低等級副本的價格，高級副本更貴。若是發生尸變，人就會失去意識，徹底變成一具普通的僵尸，再也無法恢復神智。

他已經做好了受到質疑的準備。

在被拉入規則世界前的幾十年的人生中，孫守義都一直是個堅定不移的無神論者，唯一的信仰就是社會主義。一行人再次來到商業街時，已經是上午8點多了，出來覓食的居民越來越多，各個餐飲店內全都熱火朝天。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系統！系統？”

電子合成的系統播報聲在他耳邊不間斷地響起，可他不懂這些數字意味著什么。13號玩家正站在水吧旁邊，一邊聽前面的玩家們交流，一邊低頭翻找著什么。

看老人現在的年紀，怎么也該是5、60年前才對。因為他抗拒的模樣太過明顯了，甚至絲毫不加掩飾。

司機并不理會。

蕭霄嘴角一抽。

不僅如此，秦非連自己的個人面板也沒有辦法再調出來。

有錢不賺是傻蛋。窗戶在房間的右手邊，床的對面是和11號玩家的臥室共用的墻壁，這上面顯然不可能再有一扇窗戶了。

小秦肯定也會被誤導吧？會認為任平是因為隨意插隊才死的。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

為什么？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但，眼下看來，他可能不得不直接提問了。

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

“但是。”他沒能看見他在自己面前消散，化作片片黑色碎羽落在地面。可秦非卻一直沒有意識到，就像是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

本來他在表里世界翻轉之后, 被傳送到的地點是游廊的邊緣。

這樣的話，他先前所推斷的，“只有一小部分人擁有隱藏身份”的結論，恐怕就要被推翻了。

那種胸腔和腹腔共鳴迸發而出的回響，帶著嚴肅與神圣交織的肅穆，穿透那塊絨布，傳入鬼火的耳中。從他們進幼兒園開始見過的所有人，包括老師和那些小孩，全部都是鬼。真糟糕。

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

這個家伙人都沒有走進告解廳，說出來的話肯定不會被系統判定為加分。徐陽舒被玩家們包圍著，原本慘白的臉色在片刻之間竟已恢復如常。

……蕭霄無語了。

接下去的一幕讓所有人都腎上腺素飆升。鬼火的頭皮都要炸開了。她說話時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傲慢，說出口的內容卻令蕭霄驟然一喜。

“每人每天交10元，可以包早中晚三餐，餐標是一葷兩素一主食的盒飯，每日外加一瓶牛奶，物業給我們送到活動中心來。”“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

但王明明的媽媽想也沒想就答應下來：早餐鋪一旁，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抖地癱軟在那里。是兩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一個黑長直,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就像沉默的羔羊中的漢尼拔，總能在不知不覺間，通過肢體語言與話術，引導著其他人順從他的心意。

距離那幾人進入門中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門里沒有傳來絲毫聲音，他們去推門，卻發現門上上了鎖。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那種從直播一開始就漫溢在眾人鼻端的腐臭味在這一刻變得格外清晰，熏得人幾欲作嘔。

秦非這樣想著。

三途扭過頭，用殺人的目光看著鬼火，又將頭扭回來，用殺人的目光看著秦非。而一天也剛好有24個小時，同樣可以與圣嬰的數量相互對應。

可是……蕭霄對秦非心服口服：“有時候我真覺得你算無遺策。”

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他舉起手放在眼前，伸出拇指與食指輕輕捻了捻。

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后腦勺重重磕在墻上，強烈的痛感終于令npc緩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