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里一般都會有鏡子,秦非一進洗手間就立即將門反鎖,轉(zhuǎn)過身時卻發(fā)現(xiàn),洗手池正上方是一堵灰突突的墻壁。
“所以,現(xiàn)在你是否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是尸斑。
各種神態(tài)、各種動作的石膏雕塑應(yīng)有盡有,站著的,坐著的,甚至是躺著趴著的。
屋子里開著很強的冷氣,但依舊掩蓋不住那股尸臭味,比先前濃郁數(shù)十倍的氣味迎面撲來,直沖天靈蓋。
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尖叫,被聞人黎明伸手捂住了嘴。烏蒙和騶虎都懵圈了,站在那里傻不愣登地看著。【恭喜玩家成功抵達指引之地,勇敢的人們,勝利就在前方,請盡快下潛至深坑底部!】
身下柔軟的沙發(fā)緩慢回彈,三途還沒有回過神來,秦非已經(jīng)走向門口,只留給休息室內(nèi)的二人一個背影。一列列文字正清晰地展示著他當前的技能狀態(tài)。在右邊僵尸回來之前,大家都被困在了冰湖邊。
剛剛萌生的喜悅驟然衰減。
他說話顛三倒四的,玩家們不得不費力分辨著其中的信息點。這公廁看上去建了有些年頭了,維護得也很一般,墻面泛黃, 散發(fā)出一股股難聞的味道。所有玩家心中齊齊涌起同一個念頭:
他覺得任務(wù)提示里的信息應(yīng)該不會完全是假的。
烏蒙打開屬性面板,發(fā)現(xiàn)自己的san值在前后不超過五分鐘的短暫區(qū)間急速下降了20多點,如今數(shù)值岌岌可危,眼看就要跌破臨界點。呂心幾乎是不要命地向前沖。
110。忽然間卻有個不太和諧的聲音插入了進來。
否則,只要雕塑的移動速度足夠快,就算秦非有三頭六臂,也絕無任何贏得游戲的可能。
這路牌原本應(yīng)該插雪地上,可如今倒了下來,玩家們根本無法分辨它原本所指的方向。雖然這條走廊古怪致極,可它的確,依舊鋪著藍色的地毯。
祂大約是以為秦非正在衡量著這件事的利弊,再次主動開口。蝴蝶對此渾然不覺。
“靠!”彌羊大驚失色,“它們怎么也開始變蜘蛛了?!”三人立即齊齊扭頭看向秦非。
丁立的心臟狂跳,他捂著胸口,艱難地扭頭看向身旁的同伴。所以,污染源在這個副本中,和“鴿子”有所聯(lián)系?蝴蝶的眼神如鋒銳的箭矢般射來。
孔思明一邊回想著帖子的內(nèi)容,一邊說得口干舌燥。秦非這么不領(lǐng)情,系統(tǒng)提示音也覺得有點敗興,再說秦非的嘴叭叭叭個不停,催促的聲音比它播報聲還大。彌羊閉緊嘴巴開始思考該怎樣打圓場。
原來垃圾站根本就不止一處。這么九曲十八彎的思路都能被他推理出來!
“等著看吧你,回頭你就知道小爺我的厲害了。”副本還真是善于在各種小細節(jié)中,透露對玩家的惡意啊。
在這場副本中,不同方勢力的目的有著非常明顯的區(qū)別。阿惠是這隊人里唯一的姑娘,長得又嬌嬌小小,是讓人下意識就會照顧的類型。
所有玩家當中,最輕松的人大概要屬彌羊了。或許,其中還有別的陷阱。
秦非不斷在腦海中過著紙條上那句話。
這艘輪船上的人類口味未免有些過重了吧。沒想到林業(yè)卻搖頭否決了
門外,逐漸變成藍紫色的天光散落進來。此時八人就沿著泳池邊緣站著,彼此間的距離極近。污染源的目光閃了閃:“你不好奇嗎?你的身上為什么會出現(xiàn)我的氣息。”
沒頭沒尾的也一句話,看起來像是一句被摘錄下來的短詩。
薛驚奇狠狠吸了口氣。這次小秦居然連開口的機會都不給它了,直接打斷?不過雙方之間看起來并沒有出現(xiàn)什么矛盾,在路上碰到時,還會很客氣地互相攀談。
當秦非來到第三排雕塑面前時,他發(fā)現(xiàn)第三排中混雜了一個臉上被畫過紅叉的家伙。彌羊的兩只眼睛就像是被人擠了兩管膠水一樣,視線牢牢黏在秦非身上。“樓?”
他驚愕地望向秦非:“這是你的契約NPC?”烏蒙一字字讀出路牌上的文字,臉上的笑容不加掩飾。
林中仿似生長著無數(shù)只看不見的眼睛,正潛伏在暗處,窺伺著溫暖明亮的營地,發(fā)出含糊而讓人心神不寧的囈語。他的手指有差不多一半都嵌進眼眶,丁立越發(fā)心驚肉跳,生怕他下一秒就把自己的眼珠摳出來,甩在雪地上。彌羊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他半瞇著眼睛望向不遠處的草叢,從他的視角看去,那個俯身哭泣的少女頭頂正異常清晰地懸浮著一行字。三人像是三架破舊的風箱,吭哧吭哧不停喘息。
作者感言
瞬間,尖銳的警惕感從膝蓋傳到尾椎,再徑直攀升至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