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秦非的指尖顫了顫。他是預(yù)感到了嗎?他即將邁向死亡!——就像剛才迷霧中那人所做的那樣。
啪嗒一下便將它貼在了秦非的手背上。直播大廳。迷宮里的氣味很重,是霉菌和地底潮濕的味道。
說著他打了個寒戰(zhàn),喃喃自語:“血修女……就要來了。”不遠(yuǎn)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怎么會有人隨身帶這種東西啊??他在女鬼的手指接觸到他的脖子后就邁步開始向前走,不太妙的是,女鬼似乎并不需要像他們一樣遵守游戲規(guī)則。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
仿真純金質(zhì)地的獎牌正中刻著一個五角星形的圖樣,底下是有關(guān)本場賭盤的內(nèi)容記錄。或許是任平的精神免疫本身就比較低。鬼火被秦非說得慚愧萬分。
祂輕輕蹙起眉,似乎在為自己不夠精準(zhǔn)的表述而感到困擾:“…我會不會說得太抽象了?”那顆精致美麗的腦袋中,究竟?jié)摬刂活w怎樣的大腦?……
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yīng)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秦非眨眨眼:“怎么說?”更危險的是,還會暴露自己的長相。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fā)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fā)慌。有人眼見著身旁的人被林守英抓住撕成了兩半,情緒崩潰,撕心裂肺地叫喊著。自己明明已經(jīng)用那張附了魔的嘴,一刻不停地說了半天。
右邊僵尸委屈壞了,抱著自己的腦袋縮回到角落里。
——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們此刻所見。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yuǎn),將一個盡職盡責(zé)但又本性不關(guān)心玩家的引導(dǎo)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還是秦非的臉。
“那些書里記載的可是真正的好東西,我千里迢迢跑來這里,也有這一部分原因。”他話鋒一轉(zhuǎn):“那你呢?”
其他幾人也是一樣,一個個像是木頭樁子般杵在棺材里。他仍舊穿著那身大家已經(jīng)非常眼熟的藍(lán)白色校服外套,身上卻多了個圍裙,腳下踩著一雙膠鞋,戴著手套的手上拎著花鏟和桶。
唯一的光源是兩側(cè)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xiàn)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
秦非清了清嗓子,方才兇殘的神色已經(jīng)消失殆盡,看向右邊僵尸的眼神比幼兒園保育老師還要溫柔:“我不需要你的腦袋,你自己拿著吧。”他繪聲繪色的語調(diào)就像是在講故事,生動而飽含情感,同時帶給人一種十分荒謬、卻又由不得人不信的怪異的違和感。秦非輕輕蹙眉,清秀的臉上寫滿遺憾:“是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她頭上的好感度條在此時終于發(fā)生了變化:
“咔噠。”一聲,在又一次巨大的撞擊力下,棺蓋裂開一道縫隙。
此時此刻,他滿腦子想的都是12點后自己可能遇到的種種情況。“你大可以試試看。”之后怎么樣,還得看他繼續(xù)發(fā)揮。
其實蕭霄也很好奇,秦大佬會說出什么懺悔的話來。秦非狠狠閉了閉眼。也對。
百十來步后,兩隊人馬在下一個拐角處交接。哪像他們的漂亮老婆,手段一套一套的,把副本和NPC都玩得團團轉(zhuǎn)。從他們進(jìn)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被笑死了,漂亮女鬼向左,主播就向右,漂亮女鬼向右,主播就向左。”
鋒銳的刀尖迎面刺來,卻被神父揮手擋開。秦非:“……”
以往的每一次,每當(dāng)他開口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姿態(tài)總是擺得高高在上。再說。
但——
一瞬間,有人欣喜,有人驚愕,也有人面露防備。
可是,這畢竟是在副本世界。又或許是不遠(yuǎn)處的青年雙眸中的光亮太過攝人。
秦非幾乎一眼便斷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jīng)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好像有人在笑。
她向著身后揮了揮手,幾名身穿白色制服的人端著餐盤走了上來。
“那時我剛進(jìn)門,屋里就吹起了陣陣陰風(fēng)。”
作者感言
再說這老頭也確實欠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