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干脆將兩手背到了背后。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
他像是這片黑暗空間的主宰,看向秦非時不需要靠近。林業很珍惜那把鑰匙,清潔阿姨這把鑰匙給了他,自己就要再去花五個積分找系統補辦。剛才的追逐戰系統播報是全體玩家都能聽見的。
玩家們看了看僵尸尖銳到刺眼的獠牙,無聲卻不約而同地達成了共識:能不和對方打起來的話,還是不要打為妙。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就在秦非轉身往回走的同時,D級大廳的光幕前,一個靈體正緊盯著正在直播的畫面。
不行,不能再猶豫,再拖下去,他什么也做不成了!陰暗的環境、恐怖的游戲、事關生死的倒計時、隨時可能出現的尸體,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影響秦非的心情。
后果自負。“對啊,他是npc,那不就是每場直播都會出現嗎?玩家有重復你們居然都看不出來??”
鬼火:“嗯嗯嗯嗯嗯你真是個好人啊!”
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林業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油炸???青年的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他漫不經心的懶散語調中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審判意味,仿佛他和他口中那些即將倒霉的家伙完全不是一個物種似的。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那些危險的、恐怖的東西,似乎對他造不成任何威脅,他不怕它們,也不會被它們所干擾。
蕭霄:“?”“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
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配上主播這張臉的確非常加分。”所以這個環節不可能逃得掉。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
那里寫著:
不知是不是老人關窗戶的動作太大震到了房梁,那串看上去最為老舊的紅紙錢竟在空中晃了幾晃,而后竟“啪唧”一聲摔落在了地上。如果不是秦非及時出手,他的眼球可能已經像貓眼上的玻璃片一樣炸了一地了。秦非柔聲細語地說:“很抱歉打擾到你的休息。”
好端端的規則卻全是口口,這是什么意思?而且,就算真的想起來了,他也不敢去做。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
“但……”徐陽舒打了個寒戰,像是想起了什么十分可怕的經歷一般,“那里,鬧鬼。”哪像這群趴菜?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節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
也對。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這是自然。
12號莫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異裝癖,怎么看起來變變態態的。秦非默默將蕭霄方才提到的知識點記在了心中,緩步走上前同那幾人打招呼:“你們好呀。”
秦非轉動著眼珠,在視線可及的范圍內盡量觀察著周圍的情況。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鎖開到蕭霄這一間時,門外的看守十分明顯地愣了一下。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來不及了!觀眾們一直以為,鬼嬰能被秦非帶出守陰村,是因為和秦非簽訂了主從契約的緣故。
他大約以為11號此舉是為了向他投誠,好以借此加入567號三人的小團體。徐陽舒的目光在一眾玩家間流轉一圈,最后十分沒有懸念地停留在秦非身上。那是個短發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
——雖然是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角落。
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一年有12個月,而今年的祭品才只選出6個。
“啊——!!”
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秦非拿出那副令自己在居委會大媽們當中混得如魚得水的表情,有理有節到就連最挑剔的人都找不出絲毫差錯。
“對,還有那個帶我們來活動室的引導NPC,我們也可以問問他社區有沒有其他志愿者之類的工作能做。”他完了!
薛驚奇問道。“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罰!”
作者感言
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