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說話間他已經打開門,帶著蕭霄向外走去。
“主播的膽子好大!隔著一道光幕都有這么多觀眾被嚇到,他怎么一點反應也沒有?”怪不得。
秦非點點頭,將棺材蓋歸回原位。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他硬著頭皮道:“不會吧。”
社區內的綠化做的不錯,到處都是修剪得整齊漂亮的植物,居民們在路邊散步,每個人臉上都笑意盈盈。假如一直無人犯規,那還有什么意思?
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
死亡原因也很明晰:車禍,仇殺。
“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鬼女卻被他剛才的話弄得有些不悅:“你剛才那樣說,難道是故意想要騙我,好提前拿走那本書?”青年面色沉靜,優雅抬手,狠狠甩了右邊僵尸一個大比兜!
……
只有3號。三途猶豫片刻,對秦非道:“如果我和你分享一些信息,你可不可以把這東西的門打開,放我們進去?”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
但是,作為一個進副本前不久還在進行國旗下講話的三好學生,他在F區看見一個清潔阿姨被人欺負時,忍不住上前幫了幾句腔。“去找12號!!”
否則,萬一自己做任務時有對方的人來使絆子、放冷箭,那該怎么辦才好?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
下一瞬,義莊大門被人從外退開。
上面寫著:【錦程旅社高級會員卡】“那我現在就起來。”宋天道:“事情發生的太快了,感覺像做夢一樣。”
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但,眼下看來,他可能不得不直接提問了。
【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業沒有死,那么,他在昨晚遇到了些什么?
蕭霄鎮定下來。
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鬼女的確是在玩真的。
或許是倒霉會傳染。怎么12號隨隨便便就能招徠到那樣反映機敏迅速的隊友,而他!那幾個投靠他的家伙都是什么玩意兒?!
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這話實在讓人沒法接。
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林業順勢接了下去:“我也沒吃早餐,剛好有點餓了。”“系統啊,賞他一條褲子穿吧,孩子的大腿根都露在外面了!”
“是的,一定。”他只覺得秦非隨身攜帶的各種款式的衣服,未免也太多了一點。
鬼嬰也跟著出來了,有樣學樣地模仿著秦非的姿勢,將身下人的身體當作一張床似的躺著。
這的確是個看起來十分值得探索的地點,可凌娜并不想進去。
什么情況?詐尸了?!也不知黑袍NPC用在她身上的到底是什么東西,她的血根本止不住,只能靠不斷使用補血藥劑拖延時間。淺淡的血腥味混著痛感在口腔內蔓延,3號內心無比懊悔。
他晃了晃手里的冊子:“看這書上的內容挺有意思,就拿著看一看。”秦非坐在沙發上, 沒有像蕭霄他們幾個一樣癱倒, 背脊依舊挺直,儀態優雅得像是一顆生長在懸崖邊的青松。走廊中的6號顯然也被說懵了。
“他、他干了什么??”徐陽舒轉身問其他人,驚得嗓音都變了調。那只手就像是長時間浸泡在冰水中被泡發了似的,皮膚軟的不像話,滑膩膩的,摸起來就像是一條死魚。玩家們點頭表示認可。
“不要跑,我親愛的小羊。”腳好重啊,像是被人綁了十個沙袋一樣。
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應該做些什么去吸引鳥嘴醫生過來了。“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不遠處的角落,鬼嬰像只壁虎一樣倒掛在靠近天花板的墻面上。
在敲得指骨發疼之前,鏡中那人終于顯現出了輪廓,黑金般的羽毛散落在鏡面中,高領罩袍上的暗紋將它的臉龐襯托得禁欲又冷峻。秦非感慨地握住導游的手。他正在幽暗的心之迷宮中一路向前。
作者感言
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