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入為主的觀念影響下,他們似乎將秦非當成了一個NPC。
幾人眉頭緊簇,思來想去,卻始終找不到任何突破點。“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秦非抬起頭來。
可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獨屬于鬼物的森森冷氣迎面襲來,秦非覺得自己像是被關進了一個冰窖,渾身的血肉都要被凍住了似的。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
緊接著,靈魂像是被分割成了兩半。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
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和秦大佬明明都是人,長了一個頭一顆腦子,怎么兩個人的智商差距就能這么大?
秦非靜默無聲地與不遠處的人對視,一股柔和的推力從他的后腰處傳來,將秦非一路推到了祂的身前,在距離祂極近之處停下。
這是個滿臉褶皺的老太太僵尸,秦非仔細打量了她一下,意識到她就是剛才在游戲過程中,屢次試圖干擾他的女鬼。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
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他覺得有些惱火,甚至開始懷疑,12號莫不是自知這一波絕對逃不掉大家的審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幾句,泄泄憤?
然而來不及了,壯漢的手已然搭上了司機的肩膀。
頭頂,天色隱約發暗。“真的,這戶人家奇怪死了,這對父母應該都是鬼吧?”秦非哪知道自己的san值能恢復多少。
秦非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
從秦非先前的表現來看,雖然這個人的性格有一些卑鄙,但,總的來說,也還算有底線。
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你……你!”看來,棺材的安全屋作用是有上限的,在與已知的規則產生沖突時,即使躲進棺材里也沒用。
可能那人卻不搭理,像是完全沒有聽見外面的聲音一般。她剛才盯著他們看的模樣——眼睛黑黢黢的,瞳孔多眼白少,眼底里一點情緒也沒有,嘴角卻翹得老高。
從玩家視角來看,目前最合理的選擇,的確就是去徐家祖宅。攜卷著血肉氣味的勁風迎面劈來,千鈞一發之際,林業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等死。秦非愈加篤定。
蕭霄低聲道:“有點奇怪。”
青年端坐在床邊,輕聲開口道。他再怎么厲害也只是個E級主播,他沒有銅墻鐵壁般的肉身,或是金剛不壞的軀體,怎么可能在那樣近距離的襲擊之下存活下來呢?
“誒,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這一覺便睡了近兩個小時。
“那我現在就起來。”要知道,在規則世界中,有些人仗著自己實力強橫,在各個副本中吆五喝六,將其他實力不如自己的玩家都當成奴隸一般使喚。
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
程松的一名老粉抿了一口杯中的靈酒,搖著頭回答道:林守英已經注意到了祭臺,巨大的身軀向這邊飛撲而來。
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從今天早晨,在里世界的教堂里見到蘭姆的第一眼起,秦非就隱隱有著一種預感。雙馬尾難以置信地問道:“然后呢?”
“徐氏一脈過去在整個湘西都是有名的家族,一本祖傳的馭尸術可通陰陽,一旦學通了,甚至能讓尸體開口說話,將活人煉化成尸。”
這個村子已經50年沒有更新過人員信息了。
“臥槽,臥槽,臥槽,英俊的年輕神父拿著鋼管和板磚打架!!這反差感!家人們誰懂啊!!!”總之, 村長愣住了。
那幾個自稱看過好幾遍0039號副本的靈體聞言,集體靜默了一瞬。
哪怕是重度社恐,也很少有人會對其他人的觸碰產生這么大的反應。秦非久久未動,終于引起了蕭霄的注意。
“你的美甲真的好看,那天晚上在棺材里,我都沒看清楚。”
難怪祠堂中忽然出現了那么多斷裂的短墻、扭曲的房屋,原來都是在模仿八卦中的卦象罷了。林業見狀有樣學樣,兩人用實際行動宣誓了自己絕不會拋下同伴的決心。
窗戶沒有開,垂在窗前的窗簾卻忽地憑空舞動起來。這個平日里永遠高高在上、只會用鼻孔看低階玩家們的NPC,如今正腆著一臉笑站在秦非旁邊,好聲好氣地向他詢問著雞毛蒜皮的事情。大巴車內,除了刀疤以外,所有人在看見秦非拿出來一條新的電話線后都松了一口氣。
作者感言
秦非并不知道光幕另一側,正有一群人對他進行著良心的人審判,他靜靜站在那里,神態純良得要命,活脫脫就是一個傻傻的年輕背包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