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鬼!他是鬼!”他一直不停重復這句話。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鬼火每一步都走得心驚肉跳。從多寶閣鏤空的縫隙中,秦非隱約可以看見,那扇門上,掛了一面巨大的穿衣鏡。
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逆著光,玩家們看不太清楚,只能聽到一聲聲金屬刮擦地面發出的悚人聲響。
只有薛驚奇從始至終都十分富有耐心。
他的眼鏡碎了,上面沾滿灰塵,看起來像是在奔跑過程中掉下,被人踩了一腳,又被他慌忙撿起帶回臉上似的。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
頭頂的倒計時在此刻悄然無聲地落到0.00.00, 電鋸聲戛然而止。在副本開始的前一小時里,5號玩家僅僅是姿態傲慢地指揮了幾下其他人,掛墜就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紅色。
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
“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或許,這和鬼女所說的,秦非身上帶有的“祂”的氣息有關聯。
秦非壓住自己抽搐的嘴角:“這個房間里有一本書,你知不知道在哪里?”木質門扇緩緩閉合,發出刺耳的吱嘎聲。
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14點,到了!”這樣想來,這些水果看起來倒還真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毒死人。
秦非環視四周,臥室內唯一能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床底。“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秦非關掉屬性面板, 將注意力放在了電梯里。未知的前方充斥著死亡威脅,身后的安全即使只是暫時的,也依舊令人難以抗拒。沒有人會相信老人所謂“過幾天就知道了”的說法,在規則世界中,時間給予玩家們的,永遠只會是同一個恒定不變的答案。
源源不斷的靈體涌向直播大廳那一角,紛亂繁雜的討論聲幾乎將熒幕中玩家們的聲音遮蓋。
王明明的爸爸:“我兒子真是個熱心的好孩子。”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
可當秦非的手碰到徐陽舒的肩膀時,手下那人的身體依舊十分明顯地狠狠抖了抖。現在,房間里只有二人二鬼,靜靜對視。“剛才你問我,林守英被祭為神明的初衷明明是護佑村中人的安全,為什么后來卻開始傷人。”
可,怎么說他也是NPC呀,只要多問幾句,遲早能挖出一些信息來的。他明明就只是往他背后躲了那么一小下下!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前兩場每次選用的都是全新的、從未有人看過的副本世界。后果自負。
他對著鬼女開口道:“姐姐這樣對我,你的手知道嗎?它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心疼的吧。”秦非試了手中所有的鑰匙,仍舊打不開,便也只能作罷。離開的大門近在咫尺,秦非沒再遲疑,抬手將門推開。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算完。這類人絕對不在少數。如此狂熱地疼愛著孩子的父母。
這種澎湃大概可以類比為,一個人被他的死對頭強壓著打了很多年,內心積壓憤恨、逐漸變態。林業硬著頭皮開口:“昨天晚上我一個人跑來這片亂葬崗,沒找到柳樹,我就四處亂走,之后不久就碰到了他。”“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秦非輕描淡寫道。只是,他和蕭霄都沒有想到的是,這兩人竟然那么膽小。
“物理驅鬼,硬核降神!”可,已經來不及了。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
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蕭霄見此忙跟了上去, 也顧不上多問:“可以可以,我當然可以, 走,我們馬上就走!”
“不要觸摸。”
他下定決心般徑直走向了最靠中間的那個棺材,搶在所有人之前躺了進去。萬一他們死了,連累秦非也死了怎么辦?
絕大多數位置前都已坐了人,隨著玩家們魚貫入座,為數不多的剩余座位被一一填滿。
“秦大佬,你在嗎?”“不用擔心,我有把握。”“是8號強行闖入我的房間率先出手打算傷害我的。”
只有他能看見npc,npc卻看不見他。
這一幕差點把彈幕里的觀眾笑死。
是因為6號是場上唯一背了人頭分的玩家的緣故嗎?讓她們幫玩家把告解廳修好?電子合成的系統播報聲在他耳邊不間斷地響起,可他不懂這些數字意味著什么。
作者感言
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