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越來越濃郁的黑氣在整片亂葬崗環繞,伸手不見五指,每個人都看不見其他人。前方不遠處,司機正安靜地開著車。秦非沒有想到,它盡然在棺材里留下了那么多血。
但,活著的總比死的要好些。
她抬手,用短短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
鬼火那種人,一旦認真和他吵起來,會是最難纏的那種。卻在下一瞬被狠狠一腳踢開!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他轉而拿起湯匙,試圖去盛旁邊碗里的豌豆,卻仍舊用了左手。事實上,相較于程松去救凌娜,反而有另一點,讓秦非更不明白。
手的動作越來越急切,越來越急切,到最后干脆直接撐開五根手指,向上去抬棺材的蓋子。但。24名圣嬰,在里世界中,扮演的究竟又是怎樣的角色?
也可能是他當時一門心思想要找鬼,不小心鉆進了牛角尖,這種情緒被違規所帶來的精神污染強行放大了。女人當即便高興起來:“你也是這么覺得的,對不對?”
“老是喝酒?”
他們簡直不敢相信,這種好事竟然也能落到他們的頭上!多么令人激動!
那是一座又一座墓碑。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
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他的臉色脹紅,嗓音中發出破風箱一般嗬嗬的雜音。
青年的皮膚很白,挺直的鼻梁形狀姣好,鼻尖翹起的弧度也十分完美,唇瓣不厚不薄,輕輕抿起時能夠清楚地看見唇珠,泛著春日櫻花般的色澤。大約三分鐘以過后,導游看著還留有一小半食物的竹籃,抬頭,露出厭惡的表情,眼神如刀子般從一眾玩家臉上掃過。
眼前的神像與它在石像或掛畫中悲憫祥和姿態截然不同,如今的它身形巨大,衣袍上沾滿血污,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屠戮機器。
“四,不要打開紅色的門。”“快看,那邊有人開盤了,賭這個主播會不會**開花!”
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靈體們沒有猜錯, 秦非的確找到了指向出口的線索。只有刀疤一臉下不來臺的樣子,梗著脖子,粗聲粗氣地道:“……誰知道這根電話線能不能用?”
有低階主播受到驚嚇放聲尖叫。
終于,談永成功拽住了一個人的褲管:“救救我、我……我站不起來……”“啊、啊……”
但他沒成功。然而,半晌過去,彈幕中卻始終無人回應。“進去吧,孩子,先進行告解,然后神父有話要吩咐你,是關唱詩班的事。”
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土坡上,無數林立的陰影交錯堆疊。導游神色呆滯。
她被她救了,卻沒能反過來救她一命,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被刀疤一把推向尸潮。它看得見秦非。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
“當然可以,我還以為是什么大事。” 村長側過身子,示意秦非先一步往外走去,“這樣一點小忙,既然我們的游客朋友提出來,我肯定是要幫的。”
這是一條順暢的、合理的思路,正常來說都不至于有人會走歪。
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但此刻,這份預感還太淺薄,以至于他并沒有太當一回事。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秦非點了點頭。
“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說著,黛拉修女轉過身來,不假思索地也送了蕭霄一電棍。說到這里,鬼女面部的肌肉開始猛的抽搐起來:“那個活引,就是我的弟弟。”
蕭霄對秦非的定力嘆為觀止。
秦非拍了拍蕭霄的肩,說話語氣中帶著一股飄忽不定的神秘:“別怕,這只不過是一個能夠佑護我們的安全,將我們從邪惡中拯救出來的神父而已。”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
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但它現在似乎學會了憑空消失。秦非依言坐了下來。
作者感言
面無表情,神態猙獰,身周伴隨著巨大的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