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生的筆記中, 3號的里人格是個抑郁癥患者,頹喪、陰郁、整天什么也不想做。
那種凌亂的程度,就像重癥癱瘓病人復建一樣,兩條腿歪得仿佛互相不認識,任誰看到他的走姿都會覺得他正在進行左右腦互搏。室內恢復安靜,秦非一個人躺在房間里,盯著天花板出神。所有的東西上都有著標號, 不容混淆。
談永的雙腿酸軟無力,想起身逃跑卻又完全使不上勁, 他手腳并用地在地面上刮蹭著,口中是因過分恐懼而變得不成腔調的哭喊聲。說那句話的肯定不是沒腦子的普通玩家。
他只能漲紅著臉裝作無事發生。
【恭喜12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18分!】老板娘頭頂的好感度條,不由得往前竄了一點點。
緊接著,他看見了紙條上的字。作為正在走迷宮的人,他對這座迷宮的龐大,有著比光幕背后的每一位觀眾都更加清晰的認知。為了防止副本內容泄露,系統在這方面做了相當嚴格的管控,玩家們一旦完成結算、離開副本后,只要身處主城地區,相互之間便是完全不能提起直播內容的。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識時務者為俊僵尸。
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她雙手抱臂站在床邊,眼神凌厲,眉心緊鎖。三途靜靜聽著秦非的話,心臟不由得劇烈跳動起來,她著實有些慶幸,他們的通關計劃制定歪打正著避過了這一點,否則,若是她過早出手搶人頭分,十有八九也很難撐到副本結束。
如果那真是血的話,以秦非算得上內行的痕檢經驗判斷,應該是有人在他這個位置、以和他相同的姿勢。
森森冷風吹過,掀起眾人的衣擺。
四道視線齊齊落在紙面上。既然他已經知道,所謂的24名圣嬰其實只是蘭姆的24個副人格。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
他剛才又翻開圣經看了一遍,第2條規則中清楚的寫著:“你們怎么了?那些東西……有什么含義嗎?”談永見秦非幾人反應不對,腆著臉湊了上來。
直到一切再無轉寰余地,藥效失去作用,真實的副人格展露于人前,玩家也因此被抹去。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
而這一次,等待著他們的又會是什么呢?下一刻,變故便隨即發生了。
緊接著,她忽然道:“你們看紙條上那個鐘字前面,露出來的那小半截像不像‘聲音’的‘聲’?”現在大家會聚在活動中心,是因為薛驚奇和物業商量好了包餐的計劃,然后他們幾個跑腿一個個將消息傳達給其他玩家,玩家再各自口口相傳,這才終于把人都喊回了這里。若是死在這種用腳趾頭都能看出的漏洞里。
瞬間,更多目光將那靈體包圍了。“這里可是往期直播時的死亡重災區,主播這都能躲過,說不定真的能從門里出去。”“凌娜說得沒錯。”
他剛才那番推論并不復雜,秦非并不覺得,在這么長時間里,會只有他一個人想通其中的關竅。或許是三個——那個叫林業的小子一天了還沒回來,想必兇多吉少。“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那人正吵在興頭上,沒有留意這邊,蕭霄于是悄悄跟秦非八卦起來:這些事情若是真要是解釋,難免又要牽涉到一大堆心理學方面的專業術語,秦非懶得浪費口舌,干脆道:“從面相上看出來的。”
對方拒不配合的模樣,讓程松不禁皺起了眉頭。
“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短發女玩家的臉色瞬間鐵青。低低的陰笑聲又從背后傳來,孫守義面色不虞,舉著手中的蠟燭朝身后的黑暗處揮舞了幾下。
秦非擺擺手:“不用。”但起碼,這里沒有神像。在這座教堂中,處處都充滿了無形的眼睛。
她甚至開始在腦海中給自己安排任務:“這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則嗎?”神父的手就像是一條毒蛇,緊緊纏在欄目瘦弱的胳膊上。
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威脅算什么厲害招數?懷柔政策才是王道!
又或許,會帶來新的游客。“進去以后我果然看到一個藍色的皮球,在不遠處跳啊跳。”
包圍圈正中,渾身浴血的青年趁此機會,又一次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林業見狀忙撐住他的肩膀。“咔嚓”
“撬不下壁燈,我們還可以直接撬磚頭啊。”“媽媽,讓我去吧,你和爸爸打掃了家里又做了午飯,已經很辛苦了,下午應該好好休息。”不過,在秦非看來,程松試圖將刀疤招徠入工會并不是什么明智之舉。
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秦非看不見的方向,村長眼神閃爍,依舊不懷好意。
他的面部輪廓分明是清楚的,臉上也沒有任何東西遮蓋,可無論秦非怎樣嘗試,眼中所見卻始終無法在腦內清晰地成像。
作者感言
“啊?哦……”蕭霄連忙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