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像是快要凝固的膠水, 粘稠又令人窒息。秦非道:“你們要怎么把我們弄去祠堂?抬?還是拖?記得走路的時候穩一些,否則我怕我暈棺材。”
秦非神色溫馴,十分好脾氣地點點頭:“讓你們擔心了。”本該鮮血涌動的祭臺地面上干干凈凈,祭堂中卻不斷有血水順著墻縫滲流而出。
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一個低級的鬼怪竟然想吞噬掉屬于他的氣息,簡直是癡人說夢。”鬼女總結道。他終于看清了秦非手里拿著的東西。
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大巴車,是大巴車,!”林業第一個興奮地喊了出來。
他說話時雙手不由自主地在胸前合十,琥珀色的瞳仁亮閃閃的,完全就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慶幸模樣。
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6號抬頭,望向不遠處的走廊另一端,忽然露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個收拾一個打掃,很快將一地碎片撿得干干凈凈。
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
就連之前神父剛見到他第一面時,也是這樣。
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它從墻壁的磚石縫隙中生長出來,在墻角處延展成一片。
所以能不弄出來最好還是別弄出來的為好。還有那盒被他燒掉的東西。“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
但由于他才剛死,魂魄尚未完全離體,肉身和靈魂不能分離,因此他的肉身竟也跟著黑白無常一道去了地府。
反正不會有好事。
這24小時,實在是每分每秒都驚心動魄。
……
但,他們不能隨意開口說話。
可只過了一秒,便被人連聲反駁。再加上他看上去單薄又無害,比暴力瘋狂的6號不知好到了哪里,因此,在大多數玩家眼中,6號對他們的威脅反倒更加直觀一些。
秦非扶著身前的石樁,勉強穩住身形,抬頭望向天空:“倒計時停了。”
他將那舊書打包帶走,除了自己閑來無事可以翻看以外,若是遇到有緣人,還可以賣給人家。“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這里應該才是正常玩家進門后來到的地方。
然而這提議卻被秦非否決了:“不行。”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那些原本應該是桌椅和布告臺位置,此刻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小小的肉質凸起,如同一個個瘤子。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看不懂的事情越來越多了。
“啊……蘭姆。”玩家們立即點起頭來。但那顯然不可能是一個成年男人。
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可是這一次,他拿到球,卻像是抓住了一把剛從爐子里拿出來的、還未燃盡的炭火。白日的光線涌入視野,令人意外的是,義莊內的其他玩家竟都起得更早,眾人三三兩兩聚在院子各個角落,細碎的交談聲忽遠忽近地傳入秦非耳際。
別的NPC都沒動,這種情況下,秦非跟著一起去顯然不太合適。
系統并沒有特意給墻上的規則鏡頭,因此觀眾們也都沒看清那些字樣。
他邁著僵硬的步伐, 小步挪動到一旁的書架邊,書架上空空如也。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
背完這句,黛拉修女終于揮了揮手,示意秦非停一下。快跑。回家又恰好看見王明明的媽媽準備來幼兒園除雜草,于是他“自告奮勇”地領了這份工作,在贏得媽媽交口夸贊的同時,也名正言順地得到了進幼兒園的機會。
“如果我們成功毀掉了今年的村祭。”秦非道,“這個村子也會一起被毀掉嗎?”
這也未免太自信了一點吧,預感這種東西,也可以當真的嗎?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一張尚能算得上有記憶點的臉,假若只有一兩個觀眾忽略了他,倒也還說得過去,可所有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他——
“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作者感言
“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