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打不開的。
那天下午秦非突然不見,他們幾個為了找他,在祠堂里游蕩了很久,差不多把所有角落都翻遍了。
順著未關的房間門,村長看到外面墨藍的天色,眸中閃過一絲了然。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剛才因為14號女人而離開的觀眾,正在飛速涌回秦非的視角,光幕前的議論聲如浪潮,層層疊疊。
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咱們是正規黃牛。”趕尸,又稱移靈,自古以來,“湘西趕尸人”的秘聞便在民間廣為流傳。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
眼見已經將秦非帶到,她匆匆忙忙地轉身往回走去。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
迷霧散去后,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教堂樣的空間內。鬼火摸了摸鼻尖:“這個……其實我已經告解完了,在等著積分到賬呢。”他們永遠都對主播微笑點頭,讓他出門玩一會兒。
秦大佬被帶走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當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落滿灰塵的屋內房梁下,赫然整整齊齊地懸掛著四串黑紅色的紙錢,看上去最舊的那串已經風化變脆,不知在那里掛了多少個年頭。
這極富暗示意味的圖案,令秦非渾身的血液都隱隱變得灼熱起來。
秦非已經靜靜等在了那里。3號的計謀,就是光明正大地敲開秦非的門。三聲悶響應和著眾人的心跳。
雖然王明明看起來很不高興,但他并沒有立即出手對付玩家們。
四肢像是被沉重的水泥灌滿,身體和靈魂仿佛被剝離成了兩半,眼前的畫面支離破碎。
“是嗎?”她笑著說,“謝謝你夸獎我的寶寶。”青年輕輕晃了晃腦袋。
比起前天祠堂里的那扇, 眼前這扇門的顏色更深,正面看去分明只是一扇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可背后卻宛若用鮮血涂就, 經過經年累月的無人問津后,化作一團令人作嘔的黑紅色。“唰!”其實秦非這么做的理由很簡單。
“沒關系,暗火和蝴蝶八成是有仇。”秦非微笑著寬慰蕭霄道。
所以,系統將他一個人滯留到最后,莫非就是為了將他分配進這個任務里來?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那個地方可以說是整個義莊中看上去最安全的位置了,左右都有其他人做擋。比起這座教堂四處昏沉臟亂的環境,醫務室干凈得簡直像是一個隱匿在教堂深處的世外桃源。
這問題問出口,大多數光幕背后的觀眾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可撒旦卻已經瞬間變了臉色。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門的背后是一座破敗的天井,雜草叢生,院子側邊的樹木早已枯死,一窩烏鴉在玩家們進門時受驚忽地振翅飛走,翅膀拍擊迸發出的聲音將眾人嚇了一跳。
是刀疤。
他晃了晃自己的大腿。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支線獎勵的具體內容要等副本結算時才能知道,但孫守義和蕭霄都明白,這份獎勵一定非常、非常、非常有價值。
但他也不敢反抗。他將掛墜翻了過來:“你看看背面。”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
秦非看不清他的面貌,只能隱約辨認出這是個身著青布長衫的法師,腳踩草鞋,頭上戴著一頂青布帷帽。“快跑啊!2號玩家異化了!!”
(注:當前道具狀態為-不可使用)秦非不無遺憾地向他聳了聳肩:“真可惜,我們也是一樣呢。”
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要不是我知道主播很會演,我一定會被他演出來的稀爛演技騙過去!”讀到這里,秦非的臉色不由得一黑。在他們進入紅門的那段時間里。
“可是他干嘛要把自己裝成新人啊?”他似乎并沒有看見秦非,自顧自抬著手臂,僵硬而木訥地寫著字。在林業的不斷掙扎下,那股力道似乎是松了些許,他能動彈的幅度越來越大了,宛如一條被人捕撈后扔在河岸上的魚,在瀕死的干涸中苦苦掙扎著、無助地擺動著身軀。
秦非但笑不語。
作者感言
凌娜接過孫守義手中的蠟燭,向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