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嗓音尖尖細細，聽著十分刺耳。

站在烏蒙身后偷聽的秦非：“……”他又不能睜眼，只能不動聲色一點一點往里擠，再往里擠。這么簡單？

還是升到A級？？？？？別的玩家即使不能動彈，眉梢眼角卻都散發(fā)著焦灼之色。蜥蜴痛苦地彎下腰，雙手顫抖著，卷起褲腳。

“你丫碰瓷來的吧？”他睜著無助的眼睛，慌亂地張望，在與秦非對視時被對方眼底漫不經(jīng)心的笑意弄得怔了下。

說話的是蕭霄, 臉色慘白。蝴蝶還是第一次遇到這么不講理的NPC！外面走廊上兩側(cè)的壁燈還未熄滅，將玩家們的身形換成巨大的影子，投落在地面上。

雖然在副本中，各種慘死之象早已成為玩家們的家常便飯。說著他右手虛虛一握，掌心中竟憑空出現(xiàn)一把唐刀。“我有些懷疑，導致我靈魂撕裂的那場事故，可能與規(guī)則系統(tǒng)有著很深的關(guān)聯(lián)。”

“還有這個，《幽魂湖慘案》。”彌羊翻到后面幾頁。蕭霄的呼吸急促了起來, 心臟在胸腔中咚咚跳得厲害。難怪會被一個玩偶遮擋得嚴嚴實實。

按照這種趨勢，玩家的確不可能成功潛入湖水中。盛夏夜晚，連蟬鳴都聽不見一聲，沒有風，空氣沉悶而又灼熱，像一張密閉的網(wǎng)，將行走在天地間的一切活物捕捉殆盡。有余阿婆的：“蝴——蝶——小——賊——”

谷梁的目光閃爍了一下：“我……我想去撬那塊地磚，不小心把血弄到地上去了。”玩家們疲憊不堪的身體突然重新被注入了活力，烏蒙像是撒歡的狗子一樣，一邊解著脖子上的繩結(jié)，一邊興沖沖地向前方跑去。

在同一時刻，秦非意識到，和他一同進入房間的彌羊不見了。丁立看起來像個理工直男，說話水平倒還挺高，提問時帶著恰到好處的好奇，隱約有種捧著對方的架勢。然后就開始追殺她。

“那是當然。”秦非道。蜘蛛羊八條腿一起發(fā)動，占據(jù)了玩家左側(cè)上空的整片懸崖。這些事情，和秦非與彌羊毫無干系。

蕭霄捂著胸口深深吸了口氣。就在亞莉安猜測秦非是為何而來的時候，休息室外的服務大廳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忽然迸發(fā)起一陣喧囂。新安全區(qū)離江同如今所處的地方不遠，就在幾百米開外，到嘴的晚餐飛走了，怪物憤怒地咆哮著，在江同身后緊追不舍。

背后的痛楚越來越強烈。

“別走了。”青年神色冷然。應或皺眉：“不像。”技能啟動，峽谷中的玩家的目瞪口呆地看著彌羊。

呆呆地，開口道：

彌羊的天賦面板上，盜竊值正緩慢而平穩(wěn)的向上攀升。

“……怎么回事？”陶征目露驚愕。慢慢的，整個黎明小隊的人竟都挪到秦非那邊去了。但薛驚奇卻自始至終沒有對他表露出任何指責的態(tài)度。

烏蒙瞬間被凍醒，哆哆嗦嗦地站起來。帳篷的拉鏈都沒有拉攏，口子敞開著，看不清里面的情形，黑洞洞，如同獸類張著一張張不懷好意的口。

過度疲憊帶來了劇烈的困意，呂心整個人都變得昏昏沉沉。秦非估摸著，他們是經(jīng)過一晚上的彼此試探，終于是看出了玩家們各自歸屬于哪個陣營。

這次來R級副本，蝴蝶給自己的每一個傀儡玩家都報了名，但最終被副本挑選上的只有三個實力并不強悍的傀儡。

“18歲以后才是大人。”

“？樓上色迷心竅了是不是，那是頭套痛個溜溜球！”他的表現(xiàn)看起來的確十分青澀，不像是副本經(jīng)驗豐富的玩家，被其他玩家打了，也不敢表現(xiàn)出不滿，囁嚅著縮到一旁。

秦非不準備弄鑰匙，獾也沒感覺多意外，高階玩家在副本中從來都是花樣百出，她胡亂點了下頭，開始拉寫字臺下的抽屜，繼續(xù)尋找線索。攤主眼珠子咕嚕咕嚕，轉(zhuǎn)得賊溜溜的：“我不是和你們說過很多遍嗎？你們要是有本事，就把我這攤子上最高的那排玩偶打下來，要是不行——”

她很快隨著照片和相框一起，化為了一把灰燼。

秦非不知道他在遇見自己之前都遭遇些了什么，但他渾身上下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傷口，有些已經(jīng)迅速結(jié)痂，有些則還在向外滲著血。秦非半倚在桌邊，仿佛不經(jīng)意般隨手拿起收音機把玩著。雪山上的路又不是他開鑿的，人家想跟著他們還能不讓嗎？

這些本該經(jīng)由眾人隨身攜帶的物資，現(xiàn)在全都不見蹤影。

是那種用兩條直徑貫穿之后，得到交點的“中心”。

一抹溫熱伴隨著細密的刺痛，從秦非的掌心處傳來，剛剛結(jié)痂的地方正在被輕輕啃咬，那觸感轉(zhuǎn)瞬而逝。——當然，也可以當做是副本給不聽話的玩家們的一點教訓。

保安制服一定是將那個蹲在路邊哭的女生判定為了社區(qū)居民。刁明安然無恙的模樣半點也沒讓玩家的心理感到安慰。其實副本內(nèi)現(xiàn)存的玩家，應該不止十九個人，但或許是被社區(qū)里的怪物纏住了，還有少量玩家并未出現(xiàn)在這里。

在右邊僵尸出現(xiàn)后的半小時里，玩家們成功向前挪動了近百米，可距離峽谷盡頭依舊遙不可及。秦非眉心狠狠一跳。亞莉安十分好奇：“這次又是因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