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有什么是我現在可以做的嗎?”道長的眼睛亮閃閃的。他望向空氣中虛無的某一點:而身后,剩下的十余名玩家已經像是被惡狼沖散的羊群般驚恐尖叫了起來。
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
“嗐,還以為0039號副本要變得有意思了,白瞎勞資大中午飯也不吃趕來新人大廳看。”
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本來不怎么尷尬的,被你這樣一說,不尷尬好像都過不去了。鋼管光滑的表層摩擦過神父的手掌,那奇異的觸感,似乎給了他非同一般的體驗。
那聲音似乎對秦非的反應感到有些難以理解,頓了頓,很快再度響起。最后,觀眾們終于得出結論——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
耳畔是呼嘯而過的風聲,越來越濃烈的臭味在空氣中飄散,像是有什么東西的燃燒,又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腐爛。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秦非輕輕“唔”了一聲:“這個嘛,我沒有注意呢,大概是棺材里本來就有的?”蘭姆從床上站了起來。
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
徐陽舒在來之前上網搜尋過守陰村的資料。見狀,秦非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幾許。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
鬼火也是一樣,他的紅色比三途多一點點,但距離“裝滿珠子”來說也還差得遠。那是鈴鐺在響動。
一切都與眾人下車時的模樣分毫不差。
他在睡前將那小東西從腿上扒拉了下來,像個玩偶似的抱在了懷中,醒來后卻不見了蹤影。在祠堂里被林守英追了一下午,秦非在一片兵荒馬亂中最終還是難以避免地看清了這老爺子的全貌。
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當時秦非已經被卷進了門里,凌娜和蕭霄吵著去找了村長,卻沒能得到任何解決的辦法,只得悻悻地回到義莊。“我要關注他,是個好苗子。”
蕭霄也對此表示了認可:“守陰村的亂葬崗發生過尸變,村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把那些橫死異鄉之人的怨氣壓下去,應該不會隨意在那里動土。”告解廳外,鬼火露出一個不太好意思的表情。30秒后,去世完畢。
青年微笑著,似乎完全不為這緊張的局勢所擾。近了,越來越近了。
老人還在繼續:“那家的男人四個月前死了。”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這是按照正常來說,她這句話純粹是屬于干擾項。
而正在努力撬迷宮墻角的秦非也遇到了一點困難。雖然整座守陰村都灰撲撲的,但眼前這棟房子年久失修的程度儼然已經遠超于其他屋舍。
這地方人多眼雜,門口來來往往全是陌生面孔,萬一有一兩個發現了端倪,捅到蝴蝶那邊去,他們不就慘了?只要是E級及以上的主播,每場直播開播30分鐘后,都可以打開彈幕面板。
從蕭霄的眼神中,他看到了毫不遮掩的恐懼。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兩人有點恍惚地看著秦非,總覺得這個家伙,明明就那么好端端地站在他們面前,卻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個活人了。
其余的人面帶擔憂地望著他們,有人試圖阻止:“外面是不是有東西?”E級直播大廳2樓,高階靈體們興奮地站起身來。“臥槽!”蕭霄脫口而出。
“上午時我們走到廣場附近,那里面積太大了,一起探索浪費時間,大家就分散了開來。”凌娜好奇地盯著看了半天,終于發現,那個中年夫妻中的丈夫和npc老人樣貌極為相似。尸體不會說話。
挖眼睛?挖什么東西的眼睛?玩家們迷茫地面面相覷。
他還是沒辦法相信,蝴蝶會就此放過秦非,煩躁之下伸手將頭發抓得亂成一團鳥窩。
蕭霄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甚至比廂房里原本的規則權限更高。鬼嬰身形一顫,像是被這略顯兒童不宜的畫面給嚇到了。
秦非看著鬼火的傻樣,突然就有點遺憾。是2號玩家。而秦大佬用“他還要繼續在告解廳騙人”的理由留了下來,卻在那兩人離開之后立即將門反鎖,轉頭走進神父的隔間。
眼下的情形實在糟糕得過了分。
作者感言
余阿婆和蝴蝶他逃他追插翅難飛的戲碼動靜實在太大,將中心廣場附近游蕩的怪物全都吸引了過去,這反倒便宜了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