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和休息室中間原本是貫通的, 如今卻突兀地多出了一扇柵欄門,將兩處死死隔斷開。
但他不可能禁止三途他們去找秦非。
看樣子,應該是黛拉修女和他們特意叮囑過。蕭霄開始努力地思考。
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又被尸鬼包圍了!唉,也不能怪主播,這里的尸鬼也太多了……”青年神情憂郁,雙眼望向前方虛空中的某一點,語氣誠懇而幽幽然地開口:“能不能請你稍微暫停一下……實在太冷了。”
24號的里人格究竟會是怎么樣的,秦非沒有見過,自然無從定論,但,大概率就和筆記里的虐殺、過于冷漠等有關。走廊上,還有數張和他同樣略顯迷茫的臉。他的發絲凌亂,身上的衣服也在不斷奔跑的過程中沾滿了血點與泥土,可在林業眼中,此刻的秦非無異于天神降臨。
“別說,想討好npc的玩家多了去了,成功的卻沒幾個,這也是人家有本事。”可眼下這種狀況,誰還能離得開黑衣修女的視線范圍?“篤——篤——”
指尖很快觸到了一個小小的、冰冰涼涼的東西,秦非將它撿起來湊在眼前看。
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終于有一天,蘭姆的家人們集體做出了一個決定。徐陽舒認命,回憶起早晨的經歷來:
往常那些來到戶籍管理中心的新人,即使身上的污漬和血跡在離開副本時被清洗掉了,可哪一個不是愁容滿面,一臉驚慌失措,就像是剛進城的土包子一樣畏畏縮縮的?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王順就算是死了也依舊沒能恢復正常,那滴血晶瑩透亮得不像話,就像一滴暗紅色的油。
這個架子大約是村長特意用來存放與旅游業相關的資料的,秦非湊近看,見上面放了不少書和紙冊,只是那些東西似乎已經許久無人翻閱,都積了厚厚一層灰。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那是一片觸目驚心的慘白——圓形中空的紙銅錢層層疊疊,鋪滿了腳下的土地。
下一秒,看守的情緒突然崩潰。她的笑容中帶著股子不懷好意的意味:“那我就來幫幫你好了。”
玩家們瞬間頭皮發麻。秦非眸中微閃。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
神父將手收回布簾后面,他似乎抓了抓自己的頭,然后又將手伸出來。
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這尼瑪……該遞給誰啊?
興致缺缺的秦非干脆利落地將紙條塞進孫守義手中,刷刷后退兩步。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
——而下一瞬。
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門外空空如也。每一扇門上都掛著拳頭大的鎖, 只在一人多高的地方開了一扇極其狹小的窗戶, 窗上還有豎條隔欄。
“所以。”秦非終于找到機會,將對話切入了正題,“休息室里那張紙條上寫的東西,的確和你有關,是吧?”……
他還是比較喜歡它表皮完整的那個形態。雖然幅度非常小,但也足夠令秦非身心舒暢。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
他說謊了嗎?沒有。
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對于秦非而言,要想達成“一直維系里世界不變”的目的,其實有一個最簡單的方法。令人光是看著便覺得眼眶發疼。
秦非很愿意在能辦到的最大程度上滿足他們的需求。
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這并不像是對待什么“圣嬰”之流應該有的態度。老板娘揮揮手:“這我哪知道,你去找社區門口坐著乘涼的大爺大媽問問好了,他們最喜歡聊人家家里的事。”
老人家滿心想著要留給有出息的后輩,后輩回來了,打的卻是這樣的主意。與干凈到一塵不染的客廳相比,廚房里的油污顯得稍微重了一些,臺面柜門,油煙機上都附著著一層黃色的黏漬物。刀刃劃過空氣發出虛無的聲響,8號用盡全力的一刺沒有得到任何結果,反而令他失去重心,向前撲去。
……與此同時,她頭頂的好感度條數值正在飛一般瘋狂上漲。
……
雖然對鬼嬰已經失效了,但,若是將封印對象換成右邊僵尸呢?女人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劃破寂靜的長夜。想要體驗最原汁原味的湘西民俗嗎?
哨子就藏在沙堆里,這一點從任務提示中就能看出來。就在他扭過頭的功夫,有人沖他焦急的揮著手。
“是嗎?”村長的音色中逐漸沾染上了幾許陰森,帶著壓迫感的聲音從前方傳來,“你確定?”他希冀著幸運之神能夠在他頭頂暫留片刻,好讓他盡快與鬼火和三途相逢。因此看到秦非他們能回來,他還挺高興的。
作者感言
但他的提示和其他人都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