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圣母懷中的那顆心臟完全變成血紅色,玩家們就會在里世界徹底異化,被里人格占據身體,變成不會思考的怪物——或者像14號那樣,完全變成另一個人。”
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他們好像并不一定能撐過全程倒計時。他被重重地彈飛了出去。
假如在臥室時,主播沒有拉開那個抽屜,沒有照抽屜里的鏡子;
秦非竟然完全沒有要掩飾自己罪行的意圖,他甚至大言不慚的將一切都說了出來。秦非抬手指了指路旁:“你看,前面那間房子屋檐下掛著的紙錢串是紅色的。”
聽了林業的話,秦非眉梢微挑。有節奏的敲擊聲回蕩在院落中。“滴答。”
如果直接動手,萬一等他們進入里世界后,又出什么意外可怎么辦?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秦非卻給出了不同的意見:“我倒是覺得,我們可以進去看看。”
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下一秒。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
甚至,即使和5號7號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成功。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有些人當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
這只臨時組合起來的團隊彼此之間沒有多少默契與信任,卻被捆綁在一起同進同出,任何一個善于領隊的決策人見到此等情況,都會覺得,這絕非一個明智之舉。
從那以后的每次直播他們都綁定在一起,算起來已經同進同出了十多個副本世界,彼此之間也非常有默契。光禿禿一片,連草都沒長幾顆,哪來什么大樹?他慢慢坐下,又慢慢將身體后仰,直到整個人都陷在了柔軟的床里。
剛才在教堂時所有人都聽見了,鐘聲敲響了13下。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箱子里,蕭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那就不跑了吧。”林業非常聽秦非的話,瞬間便打消了念頭。“六,本次旅行采取旅社包餐制,早餐開始時間為8:30分,午餐開始時間為11:30分,晚餐開始時間為5:30分,請各位旅客在飯點前于住宿地點門口集合,逾期不候。”
秦非卻忽然停了動作。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分尸。誰知道他眨眼就做出如此迷惑的事情??
因此,那份墻面上的規則也就自動焚毀了。且不說能否有去有回,光是這進入冥府的門路,活人就絕對摸不著。崔冉明明有很多機會告訴其他人宋天不見的事。
再想想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這真的不是痛不痛的問題啊大哥!
秦非先前的猜測得到了證實,從那一聲聲沉重得過分的腳步聲判斷,半夜入侵義莊殺死華奇偉的一定是某種龐然大物。
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說得恐怕就是這種人了。他話音才剛落,天花板上的燈泡忽然猛烈地閃爍起來。他現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造優勢,后續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
假如按照這個思路去想,所謂的24名圣嬰爭奪圣子的名額,大概就是……蕭霄用半氣音半比劃的方式向秦非道:“我聽著動靜,很像昨天晚上來你門外的那個人。”
雪白的麻質襯衣不見一絲污跡,與身周臟污的環境形成了鮮明對比。或許,是徐舒陽的特殊能力?
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他扭頭望向站在門口的秦非。“那我們還坐在這里干什么。”鬼火眼睛瞪得溜圓。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道模糊的黑色身影。
“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神父被秦非懟的卡殼了。
那個在里世界里突然有了名字的24號圣嬰,擁有著漂亮的灰色瞳孔的男孩。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看上去就像一個正在逃亡的落難公主一樣,雖然狼狽,卻依舊難掩其光輝。再然后,幾撥玩家在祠堂中不期而遇。
砰的一聲。
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既然如此,那么門的那一頭,便應該是——他反應極迅速地后撤,但還是有些遲了。
作者感言
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