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不大,卻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來的。昨晚他嚇得對著這鬼嬰連連哭泣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尖叫,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但鬼嬰卻完全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我猜,大概會走到教堂員工們的后勤處?”雖然中心城中交流訊息很困難,但大公會有著他們自己的方法,多少可以傳遞一部分內容。
在生與死的威脅下,丟一點臉算得了什么?秦非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塊正面向上的鏡子,他低下頭,在鏡子中看見了自己的臉。可惜他失敗了。
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說罷,給了刀疤一個猶帶深意的眼神。她嘴邊勾起一個自信的笑,顯然覺得自己想出了一個絕妙的辦法:“剛才我們本來想跟著前面那個NPC一起進炒肝店, 但是被炒肝店的老板娘攔在外面了。”
……但他現在竟然能夠筆直地站起來。比如笨蛋蕭霄。然后從一角開始逐漸消失,仿佛有一把看不見的熊熊烈火,正吞噬著他的身體。
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這是他們商量好的嗎?還是鬼火自作主張?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
“污染源,就是守陰村本身啊。”莫非,這導游看上去一言不合就要把人頭打掉的拽樣是假的,真實性格其實十分好說話?反正不會有好事。
他有什么臉來安慰她!這里可是守陰村,一個地處湘西、以趕尸為生的村落。他一邊思索著,手中的動作未停,仍在持續翻閱著那本筆記。
其中一具女尸見狀,甚至笑了一下,張開口,用她并不怎么靈活的嘴巴說出了一句話:“別這么緊張嘛。”這是一條十分典型的受到了污染的規則。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
嘗試良久,無果,秦非不得不放棄。“呼——”
“你剛才不是說你有事要辦嗎?是要辦什么?”蕭霄問。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兩人方才的對話太絲滑了,完全不見絲毫破綻。有人尖叫著跑遠,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
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npc沒有抬頭,但長久以來和人的情緒打交道的敏銳度正在告訴秦非,眼前這個npc的心情現在可以說是十分不好。安安老師:“……”……
程松都會出手幫助,也是合乎情理。
更何況,秦非并不認為沿途搜尋沒有眼睛的過道會是正確的解謎思路。
這個沒有明確回復的答案反而讓蕭霄徹底安心下來,因為秦非說這話時的邏輯看起來很清晰。那種能讓人胸口發悶的血腥和腐臭味消失不見,只留下地下室慣有的霉味;地面也尚算潔凈,就連墻上燃燒的燭火都比外面亮上一些。畢竟,在這種生死關頭擔憂自己的儀容儀表,怎么看怎么矯情做作。
大佬不愧是大佬,逃命時的啟動速度都比一般人快!
林業人都傻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在聽天書:“這也太強了吧……”村長搖搖頭:“沒事了,今天白天就不要出去了,好好休息,晚上的活動很耗費體力。”
魔鬼。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其他人:“……”來人啊,把這個變態叉出去好嗎?隊中霎時泛起一陣低語,秦非朝著那人影看了過去。
快告訴他們,他剛才只是在和他們開玩笑!
其他玩家都不在這里, 耳畔也沒有出現任何系統的提示音。像一號這樣的鬼魂,徐家祖宅中還有不少。黃牛……還有什么正不正規的……
……這也太難了。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
系統終于回過神來:“玩家秦非違規帶離0039號副本重要NPC:【死去多年的鬼嬰】。”或許,鬼女說的的確是實話。
似乎是發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墻的那邊傳來一聲充滿疑惑的悶哼。它可以穿墻,可以出現在它想去的任何地方,可以隱形又突然出現。反倒吸引了更多的同好往這邊涌來。
他抽到的這個人設實在太羞恥,羞恥到他連三途姐都沒好意思告訴。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他真的快要被氣死了!
他看見蘭姆被母親推搡著出了門,和他一同出門的,還有那群看起來并不怎么像他家人的兄弟姐妹們。眾人開始慶幸。
作者感言
林業聽懂了秦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