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這些嗎？”秦非追問。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反正，跑是不可能跑掉的，秦非干脆放棄掙扎，原地擺爛。

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看到秦大佬按下按鈕，他的腦子就一片空白。他就說，他被關在懲戒室里的這么會兒功夫，觀眾怎么居然還能為他開出一個賭盤來。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D級生活區，街道旁的擴音喇叭內發出刺耳的音樂。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

0號的目光飄向走廊盡頭。說實話，秦非真的很想勸他講話時少用點力。那當然是不可能的。

孫守義和蕭霄聞言連連點頭。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秦非頷首，向鬼女道謝。

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但12號為什么是問號？救世主從前方廊道拐角處的陰影后現身，他的身后跟著程松，就在兩人出現的瞬間，刀疤便將匕首收了起來。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

可是。

他早上的確來過這里，也的確沒有找到那本書。總之。慘白的月光穿云而過，照亮了他面前的一小方土地。

導游依舊沒有出現，趁著天色尚且不晚，幾人整裝待發，向村口行去。“對！”

他穿著一身與其他人截然不同的神父衣袍，臉色青白的鬼嬰手腳并用，抱住他的腦袋。

右半邊大腦卻斗志昂揚，立志一定要把眼前這個該死的家伙給拿下。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看個屁，在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青年面帶微笑，溫柔和善地說出了非常失禮的話。

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真不想理他呀。

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有人露出不忍心的表情，更多人則是事不關己，一臉冷漠。說說他指了指自己剛才坐的方向。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

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以及，這有什么可牛的，還不就是個E級菜逼，能不能活到明天還是兩說。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

……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還是說，里世界的告解廳和表世界的不一樣？

“接下去是3號、5號、23號。”

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他真的是第一次來這個村子。

秦非停下腳步。頭頂的倒計時，在最后一秒前戛然而止。他看了一眼秦非。

“你們、你們能看到我，你們能看到我對嗎？”

他們在進副本第一天就去過禮堂了，那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大房子。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瞬間，毛骨悚然。“有……”什么？蕭霄緊張得喉嚨發緊，雖然秦非看上去很有把握的樣子，可黑暗系npc的精神影響絕對不容小覷，初始san值在90以上的高階玩家或許有與他們相抗衡的能力，但像他們這種E級主播肯定不行。

直播大廳里，無數觀眾的心正隨著秦非的動作緊緊懸在半空。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死狀不可謂不慘烈。

但下意識的，如同鬼使神差般，蕭霄十分順滑地接了句話：“咱們還是別打擾徐陽舒吧，他受到了精神污染，現在需要休息，再說他都神志不清了，你和他說話他也不會搭理你的。”

聽起來也是個人物，怎么就淪落到為鬼火當保鏢的地步了呢？其實也就只有兩個人的分數而已，但他卻已經遭到了黑修女強烈的針對。

看來，守陰村的村民也沒有把那兩個已經失去神智的玩家算在祭品的人數里。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

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若是發生尸變，人就會失去意識，徹底變成一具普通的僵尸，再也無法恢復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