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秦非從來不是什么自私的人,作為一名優秀的社工,和善和助人為樂,就是秦非刻在骨子里的榮譽勛章。程松與孫守義認為,他們沒必要管這兩人,就這么綁著他們,隨便他們去就是。導游仍站在原地,秦非望向導游的頭頂,那個只有他能夠看見的好感度條依舊維持著1%這個低到離譜的數字,絲毫未動。
看守們剛一有動作,立即有兩三個玩家緊跟著向前飛奔了出去。頭頂的倒計時器提示著宋天,時間正在飛快流逝。
鬼女死的那年17歲,年紀輕輕便夭折在了外地,父母在幾年前也已故去,唯一的親眷便是年僅三歲的幼弟。那個男孩子雖然初入副本有些慌亂,可總體上來說還是個比較機靈又能下得了決心的人,只要有一絲一毫求生的機會,他都不會輕易放過的。
無論是隨手順東西的本事,還是溜門撬鎖的本事,秦大佬看起來都不像是一般人啊。
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秦非抬起手,佯裝捂嘴咳嗽,實際上卻雙指拖動放大了那塊獎牌。
就在秦非觀察著鬼女的同時,鬼女也正觀察著他。“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
彈幕的浪潮大體上分化成了三類: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王明明的爸爸:“兒子,快來啊。”
“繼續。”她咬牙切齒地催促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手臂起伏的高度規律得像是一架機器。
雖然直播才剛開始,但他的直播間里已經有了非常多人,并且數量正在以一種十分恐怖的趨勢猛烈上漲。鬼嬰則是在看見鬼女的那一刻就徹底顯出了身型。果不其然,才走出幾步,他便覺得后背森森發涼。
秦非挑眉:“十來個吧。”鏡面被打磨得增光瓦亮,鑲嵌在一幅做工異常精美的金屬鏡框中,鏡框的邊緣雕刻著繁復的花紋。
鏡中人面上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我,就是你呀。”
沒人!
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緊接著,好幾個五顏六色的高階靈體出現在了金色的靈體身旁。“十來個。”
“笑死了哈哈哈哈,主播真的好愛舔,舔完NPC舔玩家。”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秦非開始小幅度地扭動四肢,嘗試著在看不見的角度下,憑借感覺摸清那些機關和鎖鏈的捆綁方式。
散發著瑩潤白光的面板懸浮在秦非眼前的空氣中,上面寫著兩排小字。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NPC的眼中狂熱盡顯。
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導游過于緊張的表現,令秦非意識到了一個先前被他忽略的細節。三途說的是“鎖著”。
直播鏡頭中,那張被放大的漂亮臉蛋直接引得整個F級大廳沸騰起來。
“咿咿呀呀呀!”鬼嬰急了,雙手胡亂揮舞。
“咔嚓”
結果3號這時反倒來了勁,莫名其妙給6號幫起忙來。真是離奇!
“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蕭霄見秦非出現,單手撐著地,十分勉強卻難掩激動地站起身。但無論是哪種NPC,本質上,都并不愿與玩家親近。
“tmd,我真是服了,這新人是不是個傻X——”笑容不會消失,只會從蕭霄臉上轉移到鬼嬰臉上。
其實蕭霄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秦大佬回一個屋。“你有什么想要問我的嗎?”
沒有別的問題了。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
秦大佬,他不是一直和自己一起站在告解廳里嗎,什么時候出去開的門?而光幕正中,蕭霄也的確不負眾望,憑借自己高超的長跑技巧左沖右突,竟真的一路躲閃著來到了徐家老宅的門前。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
說實話,6號嫉妒得整個人都在發酸。鬼火雖然沒有受傷,境況卻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渾身無力的他幾乎是四腳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邊。“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你們怎么了?那些東西……有什么含義嗎?”談永見秦非幾人反應不對,腆著臉湊了上來。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
隨著林業的一聲驚呼,他竟真的從最底下的木箱中翻出了一只小布口袋,袋子里面裝滿了陳年的糯米。總而言之,言而總之。變異的東西???
尖銳刺耳的電流聲驟然響起,大巴頂端的廣播喇叭中斷斷續續傳出了人聲。像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富有孝心的好孩子那樣,秦非說出了十分體諒媽媽的話語。
修女聽見秦非的話,露出一個帶著些微扭曲的、充滿怪異感的笑容來。
作者感言
鬼火沒太聽懂林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