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的確,“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這是導游的原話。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靈體笑成一片。
起初,所有人都在蜂擁著向外擠。“我他媽真是服了,老子看了幾百遍圣嬰院了,頭一次見到這樣忽悠神父的。”“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
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
這群人到底什么來頭?難道他沒有發現嗎?他們自從走進這片亂葬崗般的地界以后,身邊的環境與道路就漸漸變得模糊起來。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
他們必須上前。“你幫了我弟弟,我很感謝你。”
只要那所謂的血修女別拿著機關槍或者火箭炮出場,蕭霄覺得都是小意思一樁了。
孫守義和凌娜見狀,忙過去給林業幫忙。
有什么辦法呢,都是為了活命罷了。剛才,秦非在臥室里查看過王明明的書包和作業。
“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與此同時,還有另一個玩家一直潛伏在暗處,趁著2號啃食尸體的時候,他將14號的尸體偷偷帶走了。”數道感激的目光落在秦非身上,秦非站在原地,抿唇微笑,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模樣。
6號的臉皮輕輕抽搐著,他努力穩住自己的聲線,僵硬的笑容比哭還要難看。“看不懂,實在看不懂。”
秦非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玩家們一個個臉黑如鍋底,臉色說不出的難看。
土坡上,無數林立的陰影交錯堆疊。
現在正是如此。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也就是說,秦非能夠躲過那一劫,完全是因為瞎貓撞上了死耗子。
金屬與石壁碰撞,刺眼的火花在空中如煙花般迸濺開來。但人終有生老病死。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
林業還想再問,但是老板娘已經不想說了,將幾人往店外面轟:“你們該走了,我要關店了。”
一個蘑菇頭綁著紅色蝴蝶結的小女孩這樣說道。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秦非心里默默一咯噔,不詳的預感上涌。
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假如玩家們不來破壞他們的尸體,待到今晚的村祭舉行完畢后,幾人的靈魂就也會隨著林守英一起,被永恒地鎮壓進黑暗當中。
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
一對身穿圍裙的中年男女正手拿電鋸與剁骨刀,站在那具死尸旁邊。沒有人愿意在拼了七天命之后,卻折在這最后兩分鐘里,每個人都像是被打足了雞血般,“現在把電話線掐斷,副本還怎么繼續。”刀疤咬牙切齒,臉色都扭曲起來。
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道長站起身,迷迷瞪瞪地向自己的房間走去。像是一陣帶著薄荷氣味的清涼的風拂面而過。
什么情況,系統這是在傳送道具書的時候,把抱著書的鬼嬰一起給傳過來了嗎?
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果不其然,在原本該是引言的位置出現了一條條的規則。所以他們要播些什么?絕對已經死透了啊。
下一刻,木門無風而動。從進副本開始一直舔到現在,他們就沒見過主播舔不下來的NPC!它已經有很多NPC了,不缺秦非這一個。
蕭霄則好奇地盯著秦非。活尸重新恢復人身,并不會再受人數的限制。孫守義這樣說也是好心,怕不清楚情況的新手玩家被新規則誤導,而忽略舊有規則的重要性。
看著針頭后面戳出來的棉花,蕭霄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這分明,就是守陰村中隨處可見的那尊神像!新人中沒人敢再說什么,三名老玩家則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冷眼旁觀。今夜注定是一個充斥著不祥的夜晚。
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他們又不能因此而復活!
真的好香。“他們能在表世界的臥室鏡子里看見自己的里人格,并和它對話——除了你。”這個要做到倒是不難。
作者感言
秦非正打算出去溜達一圈碰碰運氣,船艙的門卻很快再度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