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村長本來進不了義莊,被他邀請后卻能來去自如了怎么辦?只是他沒有和他們說罷了。
這一次,祂已經將話講得很明白了。
那是一雙雙巨大而瘆人的血紅色眼睛,飛快地浮現在地面上、墻面上、道路兩旁的枝干上……秦非望著鬼火,垂眸微笑,笑容意味深長。“等一下,這上面寫的是什么東西?你們看懂了嗎?我怎么一個字也看不明白。”
“這個墜子怎么了嗎?”蕭霄傻乎乎地將墜子掏出來。全家福是黑白色的,年代感濃重的畫面上印著六口人,一對中年夫妻,一對年輕夫妻,一個老奶奶,和一個看上去十分年幼的嬰兒。“如果玩家秦非對本次系統故障處理結果有意見,系統將為您提供第二處理辦法:將非法帶離的NPC遣送回副本內部。”
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不僅拒絕了三途,他甚至又向三途他們提出了一個新的要求:“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需要你們幫忙。”
秦非抬起頭來。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
蕭霄絕對想像不到,秦非當前的san值不僅超過了90,甚至還飆到了離譜的105。血腥、刺激、暴力、兇殘。
社區里的居民應該是都回家躲陰涼去了。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直接看樂了。距離太遠,有些聽不分明,但十分明顯也是有人正倉皇奔逃著。
秦非道。這個突然出現的NPC不僅攪亂了玩家們的心神,在觀眾當中同樣掀起了軒然大波。畢竟,對于一個魔鬼來說,兩面三刀撒謊騙人那都是家常便飯。
在心臟快要沖破胸腔之前,他終于來到了告解廳前。
秦非搖搖頭。這八竿子打不著的兩人,在得知任平的死訊后,卻都問出了相同的問題。
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系統的力量這樣強大又這樣神奇,說不定,已經完全抹去了他在外面世界存在的痕跡。他的家人現在,也可能已經徹底把他忘了吧。秦非的雙眼驟然雪亮。
秦非先是眼前一亮。接下來的時間里,在修女不時的追問之下,秦非滔滔不絕地講述了整整40分鐘的中國近代史。
說得也是。他們又掌握了兩條新的線索,還沒有拿到告解分。義莊內,一切依舊與眾人離開時一模一樣。
是棺材有問題?他沒有繼續保持沉默。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一直冷然置身事外的三途竟然也罕見地對此表達了贊同。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
蕭霄瞠目結舌。熒紅色的提示條清晰可見。甚至有一些短期囚犯的家屬特意給教堂塞錢,為的就是將那些犯了罪的人送進來洗刷聲譽。
秦非揉了揉眉心:“忘了就忘了吧。”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正屋和堂屋的區分也很明顯。
鬼火的視線轉過來,入目的便是那節指骨。
走廊盡頭,8號囚室依舊空無一人。“扯吧??我看了這么多年直播,還是第一次見到信號不良的!”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救救我、救救我!!你們要什么都可以———要我做什么都可以!”鬼女太陽穴直突突:“你有沒有學過什么叫適可而止?!”
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那聲音還提到了“直播”,但秦非在車內環視一圈,并沒有發現任何看起來像是攝影機的機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員。不少人都涌向了祠堂,據說那里正在搭晚上要用的祭臺。
【《圣嬰院》副本即將永久關閉,請所有玩家盡快離開!】結合方才從游廊各處傳來的奔跑呼嚎聲,可以想見,囚徒們的確都出去放風了。
“我和我的隊友已經在物業找到了社區內清潔志愿者的工作,餐費有了保障。如果有誰找不到工作,也不用太著急,我可以暫時幫忙墊付。”秦非三兩步走到窗邊,將原本緊閉的窗欞推開一道縫隙。
是一個八卦圖。“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
他沒有理會秦非的詢問,自顧自繼續往前走,連前行的方向角度都未曾調整,經過秦非身邊時,兩人的肩膀猛力相撞,發出砰的一聲響。不過眨眼的功夫,門鎖發出一陣輕響。隨著清脆的咔喳聲傳來,混合著甜酸的果汁漫溢在舌尖。
而假如自己握住它的手,又是否會將它從中釋放?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怎么他一副無顏再見江東父老的樣子?
作者感言
秦非正打算出去溜達一圈碰碰運氣,船艙的門卻很快再度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