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鬼火的目光悄悄攀升到金發(fā)男的頭發(fā)上。她頭上的好感度條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將秦非從臟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鐵床上攙扶下來。小秦肯定也會被誤導吧?會認為任平是因為隨意插隊才死的。
不過,揭個符紙就能將鬼嬰的好感度刷到40%,未免也容易得有些過了分。短短十余秒,提示音便接連響起三次,但秦非沒有時間查看屬性面板,他的雙眼正緊盯著前方不遠處的刀疤。
可這樣一來——攀附在青年肩頭的小小軀體黑氣繚繞,濃郁的怨念將周圍空氣都染得陰冷了三分,聽完秦非的話,它十分認真地眨了眨眼睛,緊接著,那股黑氣聚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線條,越過空氣,飛向不遠處的某塊石碑。只是,有個動作最慢的玩家,在走向最后一張床時被人攔下了。
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所以說,有人能告訴我為什么嗎?怎么會有男人在高強度的精神污染下,面對特意勾引他的美女還無動于衷的??當代柳下惠了吧這屬于是。”他的天賦能力是預知類的,可是和大多數預知類天賦的玩家不同,鬼火能夠看到的東西只有一樣。
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測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獨享這把鑰匙,要不然會引起眾怒,所以就想了這么個釜底抽薪的辦法。”
直播大廳中,看得正起勁的觀眾們又爆發(fā)出一陣喝倒彩的聲音。沒有哪個被嚇破膽的新人,會有這樣的眼神。鬼火講得起勁,擺出一副“就讓我來考考你”的樣子。
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況且,根據宋天剛才的論述,玩家們都覺得,幼兒園里藏著的任務似乎也都是幼兒園級別的。
這一切都帶給秦非一種微妙的不安全感。
那些居住在屋中的人們, 一個個雙目失神, 絕大多數都面容呆滯地躺在高低錯落的架子床上。就像是一群餓狼被放進了養(yǎng)豬場,擁擠的人群被尸鬼瘋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間逐漸開闊起來,越來越多的尸鬼匯聚到了祭臺邊。
他眨眨眼,關掉彈幕,再度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他腆著臉,對修女露出一個諂媚的笑。
秦非甚至無法從物理層面上解釋自己是怎么踏出每一步而不踩空的。“這是單獨指定給某位圣嬰的規(guī)則嗎?”蕭霄道:“徐家老宅的線索指向性很明顯,他們該不會是想耍什么陰招吧?”
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至于這究竟是不是正確的選擇,只能賭一把。
其中有許多步驟, 譬如冥想,譬如靜躺, 譬如含一口水于喉間不得下咽。
然后他看見自己進入了副本世界。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lián),NPC總是出現(xiàn)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
蕭霄默默閉上了因疑惑而張開的嘴。
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秦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扭頭對蕭霄三人道:“跟我來。”與此同時他們還聽見一個似有若無的,冰冷的機械音,消散在耳畔:
“你覺得,我們守陰村怎么樣?”青年抿起的唇角帶著些微向上的弧度,輕柔的笑意像寒冬臘月里的陽光,驅散了蕭霄渾身所有黑暗。
“可是可是!主播真的好會哄, 嗓音太溫柔太甜了吧,我心都要化了~”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
等到那些碎片重新組裝成完整畫面時,秦非已經又一次坐在了閣樓里那張狹窄的單人床上。
“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凌娜抬起頭,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兩人已經穿過走廊,來到了一扇門前。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
——這種隊友突然發(fā)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guī)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凌娜還以為其他人都已經死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摸索了許久,卻在好不容易才在零點之前找到了位于濃霧正中心的楊柳樹。
這一點從直播剛剛開始時,秦非在教堂中問出那句“圣子一定會存在嗎”的時候,似乎就已經有了表現(xiàn)。6號雖然正在追著10號跑,但毫無疑問,他最想要的就是積分。
那會是怎樣的一種恐怖呢?
“直播看了幾百場,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24個圣嬰是24個人格”戕害、傾軋、殺戮。
甚至有一些短期囚犯的家屬特意給教堂塞錢,為的就是將那些犯了罪的人送進來洗刷聲譽。“村長怕是幾輩子都沒聽人問過這種問題,看他CPU都快被干燒了哈哈哈。”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緊接著,在三途愕然的注視中,秦非又拿出一個一樣的吊墜。
她頭上的好感度條猛增到了68,忙不迭地將秦非從臟兮兮的、血污遍布的鐵床上攙扶下來。
“他回應了!”林業(yè)驚異道。那些細小的鈴鐺用紅色絲線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裝飾品。秦非唇線緊繃,沒有答話,堅定向前的腳步已經代替他回答了問題。
作者感言
不僅什么也沒看到,還被黑不溜秋的環(huán)境嚇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