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距離0號囚徒不遠處的地方,一對熟悉的、清雋又溫和的眸子正靜靜注視著蕭霄。懸掛在他巨大身體上某一處突起的眼球上,隨著他奔跑的步伐一抖一抖。
這個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有時候心細如發、敏感得不像樣子,有時候卻又心大得出奇。秦非那么仔細的人,根本不可能像他一樣忽略副本規則,只可能是故意的。
這就是鬼女要求他們找的尸體!他十分贊許地點了點頭:“確實。”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他靜靜等待著彈幕接話。“可是,這里好像沒有別的空床位了呀。”“村長在祠堂,你把東西送去祠堂就可以,祠堂在——”導游抬手,指了一個方向,“那里。”
雖然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地牢,可再繼續往前走,就是教堂的職工休息區了。
噗呲。
程松蕭霄等人皆面無表情,談永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了看起來最好說話的秦非身上,然而秦非只是意義不明地勾了勾唇角,并不答話。
秦非這輩子還從未跑得這樣拼命過。
老板肯定是鬼,任平指認得沒錯,白方的陣營分已經證實了這一點。又或許是想說些別的。
說誰更優秀, 另一方都會覺得不服氣。
咔嚓。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
在如今對立趨勢如此明朗的局面下,那人竟還能這樣“無私”地奉獻出這條新規則嗎?
但秦非閃開了。
有個奶奶還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帶著他們過來,你當社區志愿者啦?”
“也難為你連這么隱秘的事情都知道,這本書的確就藏在這間屋子里。”直到畫面中的某人忽然抿了抿嘴。
“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這一聽就很像罪孽的根源,非常值得懺悔的樣子。
“對不起,爸爸媽媽。”秦非向前輕輕邁動了一小步。“主”能看到、能聽到,他無所不知。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
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瘋了:如果玩家們能夠找到那本書,或許,真的能夠將局勢扭轉過來。要不然,里人格的聲音就像發了瘋一樣一直在他耳邊來回播報,他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站在最前面的談永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向后退了兩步。秦非像是無意識般抬起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掛墜。
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要知道,在表世界中,白修女們是給過玩家們明確的身份的。很快,房門被推開。
她終于忍不住哭了起來。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
望向虛空中,在另一個世界與他目光交匯的那群觀眾。
問題是特么這也干不掉啊!!她臭著一張臉,渾身散發著一股濃郁的油腥氣, 懷中抱了只巨大的木桶。“我要替一號懺悔他偷窺的罪。”
鬼女看向秦非的眼神非常陌生,看著像是第一次見。“去——啊啊啊啊——”
探索副本的雄心壯志還沒有開始就被徹底澆滅,當務之急只剩下一個——鬼火。“哦,我尊敬的神父、敬愛的主。”
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這是鬼女的手留給秦非的警告。
黃牛垂頭喪氣地打算離開。除此以外,就再沒有旁的有趣的事。
他搖晃著腦袋,如癡如醉地呢喃:他從第一次進入直播到現在,遇見過的厲鬼類npc無非就只有兩種:一見到玩家就動手的,和玩家一見到就動手的。青年眼底含笑,語意舒緩地答道:“不怕。”
良久,她抬起頭來。
對于絕大多數正常人來說,即使沒有做任何心虛之事, 在被人如此密切地注視時依舊會難以自抑地心里咯噔一下。現在想想,最適合擺放尸體的地方可不就是那里嗎!
作者感言
緊接著,他手里拿著的皮球就那么憑空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