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祭臺底下早已血流成河。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秦非笑容純澈,露出一排細細的潔白整齊的貝齒,看起來單純得不想樣子。
他還以為那些觀眾只是像昨夜看華奇偉那樣,是被玩家死前的絕望與驚慌所吸引。一口一個“信仰”,說得擲地有聲,一套一套的。怎么回事??這就和NPC搭上話了??
三進三廳,走廊與走廊相互串聯,房屋均勻地排布在走廊一側,正屋和堂屋的區分也很明顯。
當12號人格被收回蘭姆體內,主人格再度占據蘭姆的大腦時,撒旦也跟著一起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背后像是有一道探照燈,照得凌娜無所遁形,她咬緊牙關埋頭快步疾行,身后的腳步聲卻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沒等秦非回答,她就自顧自地說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個13號也沒在規定時間前完成任務,他不也沒事嗎?”
本場直播結束,秦非肯定就能夠離開體驗區,升級為E級主播了。他剛剛才冒出苗頭的氣焰很快停歇下來。這是秦非對鬼女性格做出的判斷。
導游又一次舉起那把破舊的喇叭,被電流放大的嘶啞音色再度響起:“親愛的游客們,這里就是本次行程的目的地,守陰村。”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青年正低頭檢查著門板上的抓痕。走廊光線昏沉,將他的身形勾勒成一道剪影,下頜線條顯得尤為清晰而流暢,眼神專注平和。雖然他依舊沒有動彈,但被秦非這樣直白地戳穿,緊張的心情使他的脖頸一點一點泛起了紅,逐漸蔓延到了整張臉上。
他轉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薛驚奇向宋天解釋道。她開始掙扎。
房間里有人?而且這還是個隱藏任務,是他自己討來的,確實是有些特殊。
就,也不錯?
秦非只是從一條直路的這頭走到了那頭,在轉彎的一瞬間又回到了原點。
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他們是新手,本來就應該躲在老手背后。他總擔心這教堂什么時候會把自己吃進去、或者吸收消化掉。
得不到玩家的回應,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觀眾們:“……”秦非思索片刻,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
慘烈的痛呼聲從不遠處傳來,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不休。
徐陽舒險些背過氣去!對于要怎樣處理這兩名失去理智的玩家,余下眾人抱有著不同的看法。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
秦非將門拉上,十分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秦非的床上。收獲了這樣重要的信息,程松也不再藏私。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
頭頂的天色漸漸暗淡下來,云層從灰白轉向的藍紫色。
她的臉色越來越灰敗,身體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清楚。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妄加揣測。
二樓的格局一如兩人曾經見過的那樣,幽長的走廊盡頭屋門緊閉,隨著兩人一鬼的腳步臨近,那扇門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輕響。
有些人當即便起了旁的心思,幾簇視線在空氣中觸碰,很快,他們便湊在一起,窸窸窣窣嘀咕了起來。那些小手十分纖細,每只只有嬰兒巴掌那么大,肌膚帶著半透明的質感,青白的血管在皮膚下根根盡顯,光是看著就讓人頭皮發麻。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
秦非的喉結輕輕動了動,他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壓下胃部翻騰的生理性嘔吐感。顯然鬼嬰還沒有那么饑不擇食。威脅算什么厲害招數?懷柔政策才是王道!
片刻過后,浪潮一般的議論聲洶涌迸發。
這兩人雖還活著,卻也與死沒什么兩樣了。
……凄厲的慘叫聲由遠及近,又越來越輕,秦非在百忙之中抽空朝著談永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然后不忍直視地將視線轉開。這一次,里面還會藏著一個神父嗎?
那些玩家一個個不知是怎么了,在秦非走后沒多久,忽然就變得十分狂躁。一旁的林業聽得心驚肉跳:“秦哥,你別說那個字了……”
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啊啊啊啊啊!!!嗷嗷嗷!!!
他深深凝視著對方,做出一副十足為對方操心的熱心人模樣:“恕我直言,你們這樣的行為是十分危險的,我們需要時刻維持身心的純潔,以表達我們對主的尊敬。”他向前半步,不著痕跡地將自己插在了秦非和1號中間。
……
他們迷茫地望向光幕,眼前的畫面清晰,將房間的角角落落都展現得纖毫畢現。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然而就在幾秒鐘后, 隨著直播畫面的變化, 所有觀眾都露出了同樣的愕然表情: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作者感言
這座甲板極大,200名玩家同時聚集在甲板上,卻絲毫不顯得擁堵,甚至還有大板空間空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