廂房大門上掛著生銹的銅質大鎖,玩家們的活動范圍只在小小的院子里,目光所及的兩排紫黑棺材看得人渾身直冒冷意。
“可是。”孫守義對面,一個玩家哆嗦著舉起手,打斷了那人的話,“導游說過,如果不小心直視了神像的眼睛,要在午夜去村東的山坡…… ”
鬼嬰自從表里世界翻轉后就再沒有出現過,想來是因為某些原因滯留在了表世界。秦非十分難得的有了一種完全捉摸不透對面人想法的感覺。被盯的久了,同時有點不自在起來。
通通都沒戲了。他們又將視角切了回來。他操縱著自己不甚靈敏的左眼皮,向秦非眨了眨眼,留下一個不自然到有些許恐怖的wink。
那些來做禮拜的信徒們魚貫落座,不久后,一位神父站上了布告臺。
“沒勁呀,今天開啟的體驗世界都好無趣。”
“你怎么也跟來了?”秦非愣住,伸手撈起鬼嬰抱在懷中。
而那本該空空如也的左邊眼眶也并沒有任何變化,琥珀色的瞳孔依舊明凈澄澈。秦非:……無論是玩家、boss、還是觀眾, 都愣了一下。
蕭霄人都僵住了,他覺得自己的臉部肌肉現在比僵尸的更僵硬。雖然可憐的道長現在傻了,卻也還沒傻到將秦非準備去消滅污染源的事給直接抖出來的地步。隨著清脆的咔喳聲傳來,混合著甜酸的果汁漫溢在舌尖。
亂葬崗的時間流速實在太過凌亂,弄得孫守義完全摸不清頭腦。三人頭頂的提示條內容都一模一樣。蕭霄無語地抽了抽嘴角,被個不會攻擊人的東西嚇成這樣,這孩子也是有點本事。
秦非的反應很快。
他的手上握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留給對方,就那樣朝著年輕男人那修長美麗、而又脆弱異常的脖頸處刺去。鬼女當然不可能真的打不過自己的手,但誰的手誰心疼,鬼女最終還是敗下陣來。
這么說的話。“到——了——”那個和蘭姆有著相同外表,眉宇間卻滿是冷漠孤僻的孩子,無疑正是秦非在副本中見過的24號圣嬰。
更何況,玩家們還正身處在這條被3號囚徒加足了debuff的走廊上。這種好事并不常發生。
大家看過那么多直播,還從沒有見過有主播能夠攻略npc,規則世界中的npc與玩家呈天然敵對趨勢,就算是最溫和無害的npc也對這些外來客沒有好感。……難道最真實的他,是個怕黑的慫蛋?如果現在秦非去告誡聽,拿完全部的告解分,以三途和鬼火還算正直的人品,應該不會對他反手攻擊。
既然決定自己動手,那把他們喊過來干什么?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血修女,很可怕,你們不會愿意見到她們。”
他有著一張更偏向于西方人的五官深邃的面孔,猩紅如血色寶石的瞳孔中燃燒著火焰般的憤怒。
然后那重量復又消失,只余下一抹極其陰冷的觸感,轉移到了他肩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秦非:“……”并且,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擔心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會因為這樣一點小事為難他。
玩家們:“……”如果此時的蕭霄是上個副本中,智商正常的那個蕭霄,秦非會選擇直接讓蕭霄來完成任務。蕭霄在看見僵尸的第一時間便從身上抽出了一把黃符,咬破指尖,就著鮮血在上面飛快繪制起了圖案。
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三途心亂如麻。他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反而不急不徐的開口:
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
秦非隨口回答:“沒什么用。”秦非用余光瞥見了,但并沒有當一回事。
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前面幾人進門時,他分明是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的。
蕭霄頓了頓:“看來那個程松,應該是善堂負責專門吸納新人玩家的獵頭。”事實上,這種疑惑不僅僅是刀疤,同樣也存在于在場的每一個玩家心中。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
蕭霄連連點頭。他能看得出,凌娜并不是真的想要與刀疤同歸于盡。
“你大可以試試看。”程松從直播開始后就一直很沉默,按蕭霄的說法,他無疑是整個副本中實力最強的人,可從始至終程松都沒有顯露絲毫,儼然十分低調。“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秦非看了他一眼:“我已經改好了。”
這的確是個看起來十分值得探索的地點,可凌娜并不想進去。
蕭霄簡直有些看不下去了。
作者感言
在這期間,女鬼一直粘在他的身旁,一會兒左摸摸一會兒右摸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