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新人排行榜是D級到C級主播通用的榜單, 名次排列運算機制復雜,并不簡單地以玩家所持有的積分多寡為計數。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
它目光熠熠, 望向光幕時的神情比剛才更加專注了。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
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再堅持一下!”
村長的呼吸急促起來,雙目赤紅,跌跌撞撞地走向又一口棺材。她在這個話題上似乎有著很強烈的表達欲,滔滔不絕地抱怨起來。“他走進我的房間,拿刀刺向我,我躲開了,而他在驚慌失措之間腳下一滑。”
“宴終——”面前這個人,是絕對絕對不會救它的。空氣很安靜,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
煉成一句普通的僵尸,里外里加起來要耗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可用活人煉尸,卻只需要將活人的身上的生氣掩蓋起來,僅僅需要三個時辰就夠了。
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
秦非能夠篤定,短時間內,祠堂的天井將會一直處于擁堵狀態。祭臺邊緣灑滿了白色紙錢,一層一層堆疊,順著祭臺蔓延到地面上。
沒有外來人,能活著離開。也就是說,那人從今天早晨起,無論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間聚集時的交談、還是秦非下午回來以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過面。“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
“作為大公會出名的種子選手,22號——”秦非望了他們一眼,沒再多說什么,朝身旁的蕭霄揮了揮手:“回吧。”這是一個看起來心軟,實際卻很不容易動搖的NPC呢。
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之后十來分鐘,秦非一直在房間中翻翻找找。“我也記不清了。”
她要讓林守英回來,將幾十年前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再復現一次!
秦非屏住呼吸,繼續向前。僵尸只要沒有發生尸變,必然是不會自己動的,趕路時全程得需趕尸人搖動銅鈴作為牽引才行。
來報信的是暗火專門負責收集外面消息的探員:他的手里捏著一把匕首,這是6號唯一給他的東西。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
直到剛才,秦非在導游眼皮子底下身先士卒第一個挖眼,好感度這才猛地躥到了17%。
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要玩丟手絹,就必須要唱兒歌。
“你剛才說過的,大巴上的規則提示。”秦非向孫守義微笑頷首。怪不得。“在多年以前——什么?具體是多少年?”
“來個屁,19號都快被6號打死了。有人受傷醫生會出現,但那個人要是直接死掉,醫生應該也不會來收尸吧……”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回話的是那個剛才因為嗓音過于尖銳而被揍了的男人:“過一會兒指引NPC就會來的,你還是先趕快坐下,免得違反了規則!”門外,已是日薄西山,半輪夕陽垂落在云層和濃霧背后,氤出一片死灰色的紅。
他的眼睛仿佛能夠穿透空氣,看到那些觀眾們隱而不現的呼聲似的。才讓主播走向了唯一勝利的結局。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
蕭霄懵了:“可、可是,剛才吃飯時你說話了呀,卻沒有造成任何后果。”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是這個叫秦非的老玩家!
“……唔,或許有人成功過。”可這次卻只花了不到兩分鐘。
——尤其是6號。
只要殺光除了自己以外的剩余23個人,勝利便近在眼前。簾幕背后,那只衰瘦的老手已經像是一蓬海藻般扭曲蠕動起來,顯出一股饑渴的難耐。秦非:“嗯,成了。”
實不相瞞,鬼火已經快要被嚇死了。“對。”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啊啊啊嚇死我了!!!!”
“你們就是來我們社區暫住的外省旅行團吧?”秦非雙手交叉擺在胸前。
可是。從一月到六月,守陰村每月都有人死去。
作者感言
“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