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尚算明亮的月光早已消失得分毫不見，天空像是一張漆黑幽深的巨網，將地面上的一切攏入其中，難以逃脫。

秦非不甚在意地眨眨眼：“那就行。眼前這第五條規則，很明顯就是受到了污染的規則。“就是沒死啊！死了的話過了這么久他的熒幕也該熄了吧，你看現在不是好好的！”

“但是就算是一句話，以前也經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

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啪嗒！”

秦非抬手，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那動作將神父嚇得一抽，生怕他下一秒就呼起板磚，招呼上自己的臉。蕭霄茫然無知地望著那塊寫有蘭姆名字的木牌。

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掌心中的物品迅速變換著。那財大氣粗的模樣令蕭霄好一陣愕然。

“嚯。”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無論是從人數還是武力值方面，19號都失去了優勢。

而且，即使12號主播沒法真的殺死污染源，只要他能夠穿過心之迷宮，找到蘭姆的主人格，為這蒼白無趣的副本增添一條新的、完整的劇情線，那也足夠叫人滿足了！直到他抬頭。

“楊柳樹，哪里有楊柳樹？”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鉆了進去。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

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中的人此時已經醒了過來。“噗呲”一聲，燭火遇到空氣自動燃燒，暖黃色的火光照亮前方的一小片區域。這間卻不一樣。

大佬的行為邏輯，豈是他這種凡人能夠隨意預測的？在林業看不見的某處光幕前，無數靈體正輕松愉快地匯聚在一起，它們津津有味地觀看著他瀕死的印象，像是在看一場沒有營養的商業電影。

而這還遠遠算不了什么，更倒霉的還在后頭。

光幕中，一個堪稱惡心十足的畫面正赫然出現。繼而被污染影響，失去理智。

第一次進副本就進了個R級本。秦非驀然發現，從剛才的某個瞬間起，身旁三人的臉色正在一點一點變得難看起來。

筆記本再往后是醫生對于蘭姆更進一步的病情分析。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現在要怎么辦？”

他說話的語氣非常真實，半點也看不出是在瞎編，配上他身上那藍白相間的校服，顯得格外有可信度。

這種非官方售賣的小玩意兒，比直播大廳里的服務員賣的要便宜，因此很受歡迎，系統官方對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不予阻攔。“茶水的溫度合適嗎？”

“你是真正的魔鬼吧？”

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兩個血修女神色不虞，電鋸拉到最大馬力，將所過之處的墻壁直接斬落一地。

有其他靈體一臉莫名其妙詢問他們：“發生什么事了？你們到底在唏噓些什么啊。”

“猜一猜第一個進攻的會是哪一只？我壓西南面的那一只！”

雖然系統的聲音接連響起，但事實上，結算空間內連個播音喇叭都看不見。大家有氣無力地做了個餐前禱告，用手指在空氣中比劃出一個歪歪扭扭的十字架，悶頭解決起桌上的食物。

因此，秦非一直認為，自己里人格的特點大約就是邪惡、謊言、或者誘惑他人走上罪惡，諸如此類能夠和“魔鬼”搭上邊的東西。直播大廳直接炸了鍋。

兩人絲毫不敢放慢腳步，一路狂奔。原來是他搞錯了。即使只是E級世界的污染源，也是從來沒有靈體見過的新奇場面！

青年緊緊閉上了眼睛。那種空氣扭曲撕裂又再度恢復如初的變化十分明顯，秦非想要忽略都很難。他沒有提出任何條件，反而不急不徐的開口：

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

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天井內的景色乍看也與之前一樣，但秦非在里面走，卻總能感覺到源源不斷的違和感。秦非一整個難以理解，甚至產生了一種要投訴這個在揣測用戶心智方面一塌糊涂的破爛游戲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