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巡邏的時候,親眼看見他從前面那棟樓一樓的窗戶里翻出來。”秦非手里那根細細的鋼管,在怪物銳利的牙齒前顯得有些可笑,鬼嬰急得滿地亂爬,卻無計可施。地上全是血,幾乎連踏腳的地方都沒有,鬼火不得不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勢支撐著地板。
幾人并不知道,其實秦非之所以能攀上老板娘,全是靠自己張嘴瞎逼逼出來的。通關成功的系統音響起,變成了石膏像的彌羊揉著腰緩緩向前走了一步。烏蒙的刀劃開了一只雪怪的肚皮。
公主大人并不上鉤:“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就像林業所說的那樣,玩家們之所以會被女鬼所吸引,是因為受到了保安隊巡邏規則的限制。
少數如秦非彌羊這般手持黑金邀請函的玩家,平日里即使進入了A級副本, 也同樣能鎮定自若。在趁夜幕混入二三樓,和先回底層等待消息之間,秦非選擇了后者。五天后。
蕭霄渾身的血液都在發燙,他越過彌羊,在監視器的攝像頭照不到的角度探出半個身體,環視著下方那條窄窄的過道。鏡中的女人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眼中滿是紅血絲。
但在那之前他去了哪里,秦非就不清楚了。秦非撿起那張紙條,打開一看,上面用漂亮的金色筆記寫了一行字。
玩家們毫不懷疑,只要他們一步行差踏錯,眼前的NPC必定不會給他們好果子吃。這場隱秘的追逐,說起來,大約是從20分鐘前開始的。【6月15日……莉莉回我微信了,但不是嗯就是啊,我想和她視頻,她拒絕了。】
在進入副本前,玩家們曾在游戲宣傳冊上看到過簡介。
晃動的艙體和水聲讓秦非能夠確信,他們此時的確正身處船中,他摸著自己毛茸茸的臉,心中涌起一絲難言的荒謬。“一起來看看吧。”兩邊湖水中的灰蛾各自相距離自己最近的孔洞處游去。
遠遠看去,又像一只只在黑夜中靜謐注視著一切的眼睛。偶爾兩人能通過層層疊疊的洞窟聽見一些別的聲音。
的確不是那么回事。與此同時,其他各個房間內。帶著驚恐和壓抑的討論聲此起彼伏。
掀開帳篷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風雪瞬間在眼睫與眉毛上結上一層霜。……這張地圖大概實在有些年頭,上面很多細節都被磨損掉了,阿惠和谷梁必須要使用登山包里的放大鏡才能夠勉強看清上面的文字。
秦非臉上難得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一雙溫柔的杏眼像是盛著水霧,視線流轉間仿佛柳枝拂過湖面,漾起一片瀲滟的波紋。
他身旁的男玩家滿不在乎地打著哈哈:“嗐,沒事,她又沒受傷。”刁明已經不再掙扎,也不再扣挖自己的臉。烏蒙拿在手上擺弄了幾下,隨手按下收音機頂端的按鈕。
秦非閉上眼睛,不再看眼前的一切。
但污染源不同。秦非收回手。
“你已收到1038名觀眾的打賞,為您帶來5%的流量加持,具體積分在直播結束后將為您結算!”
雪墻倒塌后的第一時間秦非沒有給應或反應,就是因為當時他還在心里片刻不間斷地默數。
秦非家的院子里,一圈玩家坐在躺椅上,鬼火一邊咬著西瓜一邊不解地發問。這下他不用為難了,因為林業他們替他去了。
“別再扔炸彈了。”秦非在他身后十分冷靜地提醒道。彌羊:“????”
阿婆忍耐半晌,勉強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分明是熟悉的、一模一樣的臉,盯著看得久了,卻漸漸透出一股強烈的陌生感來。雖然秦非覺得王家二樓藏著的東西,和隱藏任務沒什么關系,但不管怎么說,那也是王明明家里的秘密。
“噗通——”定好位置后,玩家們各自開工。雖然現在還是清晨時分,可那些頭戴人皮的NPC卻仿佛是在甲板上舉辦晚宴,舉著酒杯相互寒暄。
為了爭奪安全區的主控權,今夜一定會發生許多爭執。房間門外傳來細微的響動,門把手發出咔噠聲,估計是老鼠那三人走到門口來了。薛驚奇身后,有玩家小聲道:“反正活動中心這么大,多進一個人應該也沒什么關系?”
今晚留下來的六名玩家中,除了呂心以外,其他五人都是男性,因此這建議聽起來有些尷尬。夜間的活動中心電力不穩,今天更是連一盞燈都無法打開。右邊僵尸當初被秦非一巴掌扇掉了頭,過了這么久,這顆頭竟然還沒有安回脖子上。
“如果按其他幾個打卡點的尿性,在冰湖里犧牲一個人,換取剩余全員生存,確實應該是正確思路。”每當彌羊露出任何一絲注意力不集中,或是想偷懶的模樣時。在玩家當中,能夠被稱之為“神”的,也就只有曾經的那兩位了。
或許,其中還有別的陷阱。
薛驚奇忽然抬高音量。秦非略有遺憾:“好吧。”
算了,臟一點就臟一點吧。“當地傳說中那些夏季消失在雪山上的人,便是走入了另一座山。”還好,所有壞的設想全都不成立,大家還好端端地站在這里。
然而秦非的鎮定絕非常人可以理解。其實這個封印根本困不住碎片,但碎片之所以是碎片,就是因為祂完全沒有自主意識。
她遲疑了一下,補充道:“我們以前覺得你可能不會喜歡,但現在,你已經長大了,所以一定會像爸爸媽媽一樣喜歡的!”
作者感言
“第一天傍晚后就再也沒出來過嗎。”秦非曲指輕扣著地面,半垂著的纖長睫毛在臉上落下一排濃重的陰影,為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增添上一抹神秘難測的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