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止一個。和外面一樣,廁所里面也很暗。
而他們,就是后來的人。外面的洗手臺處還有盞勉強能夠照明的小燈,里面的隔間卻漆黑一片。
三途與林業對視一眼,兩人想到了一塊去:“她的另一邊,竟然也是一條馬尾辮。”氣中漂浮著森冷的怪異氣味,沒有光亮的草坪蟄伏浮在暗夜當中,看著像是一塊塊能夠吞噬生命的死地。
熟悉的系統女聲在耳旁回響,從更遠一些的方向,不斷傳來機械制動聲和嘩嘩的水流聲。副本是不是有點太坑了?蕭霄的衣擺都被血染濕了。
他甚至懷疑秦非根本沒有留意到王明明家中那些顯而易見的異常之處。這六個字沒能來得及說出口。一個班的小孩被老師一把火燒死,幼兒園竟然沒被憤怒的家長掀翻,反而在裝潢一新之后,半點不受影響地佇立在原地。
林業和鬼火還傻兮兮地張著嘴巴,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預知系玩家,不論放在哪類副本里,都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趁著王明明的爸爸媽媽晚飯后又去看電視里的雪花,他找準時機鉆進了洗手間。
作為秦非的隊友,彌羊也被豬人愛屋及烏地給予了高標準對待,羊媽媽端著咖啡,簡直受寵若驚。
亞莉安進入休息室時,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幅畫面。
但一天過去,秦非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清白。
余阿婆這個NPC,在副本設計中,本來就是不該和玩家產生太多接觸的。
幕布中播放的, 正是秦非所在的泳池房。秦非打量了他片刻,驀地心中微動。鏡頭另一端,數不清的觀眾們擁擠在直播大廳里。
各個直播大廳亂作一團。
智力、計謀,以及天賦能力,才是真正制勝的法寶。
說話間,卻有一個頂著老虎頭套的玩家迎面走來。沒走幾步,又頓住腳步。但與此同時,在腦海深處,卻總有一個念頭無休無止地沖擊著他的意識。
“你們、好——”各個直播大廳頓時哀鴻遍野。秦非笑瞇瞇地望著他:“我可以救你。”
應或看著烏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你是不是個傻子啊?”秦非能夠感覺到,污染源近在咫尺。他知道,就在自己身后,還有另一只怪物正在朝他靠近。
“我明白了!”
被余阿婆盯上,就像是惹上了不致命卻無比惱人的吸血蟲,蝴蝶被追得上躥下跳,什么事也沒法做。三人口鼻中呼出的氣在面前凝結成白霜,在視野被凍得模糊之前,那聲音終于又一次響起。秦非臉上漸漸露出笑意:“對,我們全都是死者。”
污染源長長的眼睫垂落下來,在臉上投下一片失落的陰影。
莉莉。光滑的脖頸裸露在冷空氣中,刺骨的寒意激得皮膚浮起一層小疙瘩。谷梁咬緊后槽牙,腮幫傳來麻癢的痛楚:
光線昏暗,聞人看得不太分明,但那些石壁上應該有著聯通向外界的通道,蟲子游到石壁上后,很快隱沒其中,消失不見。現在他身處的已經不是正常的18層,而是16、17、18層拍扁后雜揉在一起的新樓層。
黎明小隊的七個人頭對著頭,躲在暗處說悄悄話。他攤開掌心,將一張紙片呈到餐桌中心。
這個詞讓秦非有些訝異,一直以來,他都理所當然地以為,余阿婆信奉并努力想要召喚出的那位邪神,就是污染源本尊。秦非則低垂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其實秦非在圣嬰院時就發現了,這小東西似乎對新鮮死亡的玩家非常感興趣。
鬼臉圖案板板正正地出現在祭壇上,秦非從隨身空間里摸出一個塑料袋。一刻鐘前,這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結束了第一輪副本游戲。秦非把手里的剁骨刀往垃圾桶里一插,拉著林業,頭也不回地跑了。
他們在那里遇見了一個偽裝成好心人的巫婆,巫婆帶他們走進了一座糖果屋,將兩個孩子關在里面,準備吃掉。但反過來,讓他盯別人, 他倒是盯得挺高興。
他總不可能去把發布任務的蝴蝶給殺了吧。呼救聲傳來,秦非猛地扭頭!林業努力維持著身形,混跡在前行的隊伍中。
青年鴉羽般的長睫緊緊下壓,勾畫出弧度優雅的輪廓起伏,從山根、到鼻梁、下頜、喉結,最后隱沒在防雪沖鋒衣高聳的立領下方。
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索,最后豁然開朗。
他看著玩家們,緩慢地勾起嘴唇,抿出一個弧度優美卻沒什么溫度的微笑。他的臉頰上透著仿佛凍傷般不正常的薄紅,以及數道細細的、仿佛被指甲劃破的傷痕。那個洞里,原先的確只有一個壇子。
作者感言
秦非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