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他身上的衣服被撐得裂開,皮膚也越來越透明。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
他正盯著自己的手。
秦非還是頭一回見到有NPC和他一句話都沒說過,基礎好感度就有5%的。這種感覺,說實話有點微妙。他雙手交叉在胸前,像是給學生上課一般講解起來。
他從懷中掏出那張祠堂地圖,平攤在幾人中間。鬼火心跳如擂鼓,試探著伸手,搭上告解廳的門。
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蕭霄神情尷尬,但秦非置若罔聞。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覬覦了的撒旦,正處在強烈的疑惑當中。
神父明白,眼前這個看起來笑容純凈的青年,心中一定藏著什么邪惡的念頭。例如剛才那個說話的黃毛。
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秦非沒有拒絕,將衣服披在身上。可惜那門鎖著。
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
前方不遠處,司機正安靜地開著車。臉色慘白,即使在昏迷中依舊眉頭緊鎖,額角不斷有冷汗滲出來。能多茍一會兒是一會兒,萬一他茍在房間的這段時間里,副本出現了什么新的轉機呢?
秦非聞言不由挑眉,看樣子,這鬼嬰還大有來頭。等那身影越走越近,秦非終于看清。
怪不得。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玩家屬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項,san值在規則世界中相當于玩家的第二條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瘋了,甚至會徹底異化與副本融為一體。
他們不知道身旁的人是什么陣營,也不知道對方陣營的任務是什么。他們今天早晨從亂葬崗趕回來時天色尚早,而程松幾人回得只會比他們更早。徐陽舒能夠趕在所有人之前去祖宅走一個來回,足以見得此行耗費不了多長時間。但當發現幼兒園的門打不開后,大家又紛紛放棄了:
有觀眾當場密恐發作,瘋狂抓撓起自己那其實并不存在的胳膊,它一面抓一面聽見,在距離自己不遠處,另一個靈體發出了一聲干嘔。“請尸第一式,挖眼——”
崔冉卻已然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宋天身邊。“咦?”
“咚——”三途看著林業呆滯到懷疑人生的表情,哭笑不得:“不是這樣的。”
說完他忍不住抽了一下自己的嘴巴,背后沁出一層冷汗。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隨即露出一種怪異的神色。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他伸出手,掌心擺著那個修女發給玩家們的圣母抱嬰掛墜。
“現在、立刻、馬上滾回你閣樓上的窩里去,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抱有同一個念頭:
它是圣嬰院忠實愛好者,看這個副本已經看了不下三四十次,對里面的條條框框如數家珍: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任平指認對了,所以白方陣營拿到了一分;但他是誤打誤撞才指認對的,所以系統給了他懲罰。”
是生怕人不能避過是嗎?秦非不忍直視地抿緊了唇。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面前這個人,是絕對絕對不會救它的。他的一張臉皺得比烙壞了的煎餅還要難看:“那個司機的模樣……真的太可怕了。”
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提到‘祂’時,鬼女滲著血水的漂亮杏核眼中透露著一股向往,甚至隱隱帶著狂熱。“讓我來看一下記錄……以前通關的玩家歷史最高的告解分是19分,全都是他們一個個偷偷觀察、甚至是幾人聯合圍堵逼問出來的成績。”
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
顯然,這絕對不是個人。取下眼球后的玩家們神色微怔,眼前驟變的場景令人回不過神來。“徐陽舒?”蕭霄一愣。
“秦大佬!秦大佬?”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
緊接著就要開始背:“第六是,若休息區的電燈閃爍……呃。”天色已經黑了,屋里燈光昏暗,蘭姆來到一樓。“你還是管好你身邊的那個吧。”凌娜回答得毫不客氣。
不費吹灰之力就騙來了道具解說,秦非現在的良心有點痛。
要是不被卷入了這個倒霉的鬼副本,他高低也能弄個全運會冠軍來當當吧。他們前后還有幾個玩家,都是聽到動靜后從旁邊趕過來的。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
作者感言
“他們看起來好像我們前幾天,在村口看見的那個……”林業用幾不可聞的氣聲說著,仿佛生怕驚醒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