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迷宮走廊的布局不同,這是一條十分筆直的過道,過道兩端各是一扇木門。
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眸底仿佛匯聚著萬千星辰、匯聚著數之不盡的世界。
蕭霄連忙將自己的掛墜也翻轉了過來,后面是數字10。
“我并沒有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例如看守進出門送飯、或者別的什么——這牢房可能有放風時間之類的?
有老玩家見狀忍不住回頭,用一種介乎于嘲諷與勸告之間的語氣道:“老大爺,你可別鬧了,快去找找線索吧。到時候摸不清游戲的規則,第一個死的就是你。”他說的是秦非昨晚拉開門,卻又沒見到人影的那個家伙。秦非伸出手,卻從那女人和蘭姆中間穿了過去。
秦非倒是并不在意。
“嗯吶。”“誒,那是我剛才占的位置。”那個攔他的人這樣說道。
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對抗呢?
談永站在人群前段,臉色尷尬,期期艾艾地看了過來:“現、現在,要怎么辦?”除了靠曾經在副本中組過隊的其他玩家來進行一些十分語焉不詳的口耳相傳之外。秦非坐起身,欣賞的語氣宛若一位盡職盡責的床上用品推銷員:“感謝導游,感謝旅行團對大家的照顧,這張床鋪真的非常舒適。”
總比等十天半個月之后,重新被懦弱淹沒時再去面對死亡危機要好得多。而現在,他最中意的獵物終于重新出現在他的眼前。
“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撒旦神秘地笑了笑。“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特么都沒看清楚,這個主播從哪里搞來的這么牛逼一張符?”
如果被其他玩家發現……他們會被打死吧!刀疤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凌娜的臉。但當天晚上,鬼嬰突然出現在了秦非眼前。
倒計時消失了。
蕭霄豎起耳朵,眼巴巴地看著秦非。那就只可能是——
嘖,直播間里的觀眾們,癖好還真不是一般的變態,秦非感慨。
那些人回到房間,肯定是在研究自己屋子里的東西。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果然,不出他的預料。
“對抗副本是三年前系統突然推出的,參與直播的玩家會在副本中被分為紅白兩大陣營,進行對抗賽。”
那條短短的、不足五米長的走廊的另一端,連接的竟然是一道影壁。秦非頷首:“可以。”
那些新手玩家們為了不觸犯“夜不走單”的規則,基本都是以三人為一個小單位。正在直播的光幕畫面中,白皙清瘦的青年笑容靦腆,微微偏頭看向導游,清澈的眸中寫滿友善與討好;“希望我們能一起度過愉快的七天。”祭臺左右兩側各堆了幾個木箱,箱子上掛著鎖, 里面不知放了些什么東西。
叮鈴鈴,叮鈴鈴。那就是死亡。噗呲。
幾名玩家同時向凌娜所在的方向跳去。
自家的傳承被外人拿到了,他一點愧疚自責的表現都沒有,雖然他看起來滿心滿眼都是遺憾,但秦非已然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這份遺憾的具體內容:院子中心的小樓前掛著兩條白色的幔帳,無風而動,像是兩條長而蒼白的觸手,仿佛下一秒就要纏到玩家們的脖子上去。
萬一他們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觸發了像早餐鋪一樣難度偏高的任務,一定會很難辦。秦非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句話還傷了它的心。那樣的話,他的生活將會增添多少樂趣啊!
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秦非搖了搖頭:“你們有沒有發現,這里似乎變得和剛才不太一樣了?”
機械音在夜空中陣陣回蕩, 玩家們早已四散奔逃。
“人的骨頭哦。”“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
他迷迷糊糊地想著,右手不受控制地按下了按鈕。秦非充耳不聞。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
這里沒有光, 本該看不清任何東西。并沒有其他多余的聲音。
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作者感言
蕭霄曾一度以為,在這個沒有法度的世界中,人人自危是所有人生存的常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