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青年在走廊中又蹲了十余分鐘。秦非洗到一半的碗、翻亂的盤子,全部堆疊在原地。細碎的劉海垂落半遮住眼,身高腿長,耳釘在雪地的反光中閃閃發亮。
與此同時,林業卻蹲在水槽前認真洗著抹布。兩名工作人員身上穿著藍色的背帶褲,戴著藍色帽子,胸前的口袋里插著一排螺絲刀和鐵鉗,看起來像是兩個修水管工。然后偷偷將它藏起來,沒有告訴任何人,用以截斷生者陣營玩家們成功通關的路。
秦非毫不掩飾自己看熱鬧的念頭,一邊喝著八寶粥,一邊大搖大擺走到圍欄邊。看清那些玩家模樣的瞬間,秦非的眼皮微微一跳。
刁明的樣子實在太過可怖, 他居然被嚇得連san值都掉了兩點。而且彌羊好歹是A級。開膛手杰克有十成的把握,假如他在這里動手,秦非不可能從他手下逃脫,其他人也絕拿不到他任何的把柄。
明明剛才,他自顧自在那里說話時, 還熱情雀躍得很。反正這么多人里,他就只看他順眼。
蝴蝶一行人的地毯式搜索計劃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危險正在秦非身邊隱秘地蔓延。“系統說‘有一個’,又沒說‘只有一個’。”應或道,“不然你怎么解釋那些尸體?”
玩家們頓時一哄而上。亞莉安剛才講了很多,聽起來都很機密。
……另一邊則是剩余的其他玩家們。
那個能容納18人安全區居然還沒有消失,但活動中心里有亡靈,已經是個廢區了。艙內其他玩家同樣一臉懵。夜晚這么漫長,玩家們不可能因為出現了間諜亡靈就徹底放棄所有安全區。
按照一個正常人偏快的搜尋方式,檢查完房間里的雕塑,差不多就要用掉這些時間。應或:“我們隊里的人肯定會信我,我主要是擔心其他人。”
而老虎的目的也很容易就能推測出來。不得不說,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實在是很不錯的家長,他們從不對兒子說謊食言。
“老婆在干什么?”聞人黎明一腳將冰塊踹入水中,踢到旁邊,厲聲呵道:“快!”右邊僵尸的身體很快跑到了腦袋旁邊,雙手抱起頭,安在脖子上,眼巴巴地看著秦飛。
旁邊的雪怪也被這突如起來的一幕弄懵了。真正的傻子F級的時候就死了。
【我感覺到,有一道聲音在召喚我,我必須、必須再次進入那座雪山!】
三途道:“蝴蝶既然在做地毯式搜索,就說明他們沒有確切的目標,薛驚奇的人和其他零散玩家都還在做任務刷積分。”“走吧。”秦非道,“先找個房間。”
正如亞莉安所想的那樣,當她替秦非辦完所有手續、向他提出那個請求以后,秦非毫不猶豫便答應了。
這兩天里,玩家們逐漸分成了涇渭分明的三隊。“消失?”秦非細細咀嚼著這兩個字。她纖細的手指不斷摳挖著床單,在寂靜無聲的活動室里發出細碎的、宛如老鼠在雜物堆中鉆動一般的響聲。
如果不是時間不夠,他們恨不得就為這件事直接再開一個賭盤。
“即使是A級,甚至S級玩家,都不可能達到這種程度。”杰克喊出了彌羊的名字。彌羊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栽下去,完全不顧體態,就地趴在坑洞邊緣,只伸出一個腦袋向下張望。
稍事冷靜下來的玩家們暗地交流眼神。伸手扭了一把自己的耳朵。至于那個刁明, 就看他的命好不好了。
豬人哈德賽先生氣喘吁吁地從游戲區后面跑過來。
幾秒之后,一股秦非此前從未感受到過的巨大吸力忽然從漩渦中心傳了出來!他開始覺得,彈幕里那些觀眾們說的對。
孔思明:“?”
聞人黎明深吸一口氣,縮到旁邊去裝鵪鶉了。黎明小隊的人是一群孤狼,平時在副本里連話都不怎么和其他玩家說,烏蒙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這么厚臉皮地夸自己,被驚得一不小心結巴了:“啊,是、是、是這樣嗎?”彌羊后知后覺地回過味來。
而原因——像是召喚,又像是詛咒。彌羊很奇異地被說服了:“……好像也有點道理?”
商業街上人來人往, 有不少玩家,秦非不方便出面, 于是向三途鬼火使了個眼色。
“……你什么意思?”找不同?阿惠警惕地退后幾步。
彌羊暈乎乎地被秦非拉著上了一輛擺渡車,擺渡車一路向前,將一眾司機NPC怨念的眼神甩在身后。NPC的目光變得幽深,瞳孔漸漸散開。
這絕對是個核心NPC。以系統那兢兢業業私藏污染源碎片、費盡心力開啟R級副本也要阻止污染源和碎片融合的小心眼。這么敷衍的答案令羊媽媽很是不滿,兩人繞遠路又去了一次娛樂中心大門,這次他選了個黃色的圓形笑臉頭,兩顆豆豆眼,嘴巴是一條向上彎的線,一眼看上去和秦非的氣球腦袋還有點相似。
但游輪工作人員對于閾空間的了解似乎不夠全面,所以在規則中,他們只提到了地毯顏色變化,而沒有提到如燈光閃爍之類的其他預兆。等到在場眾人反應過來, 暗色的陰云已經遮蔽了天空。秦非抿了口果汁,心情十分愉快:“不會的。”
作者感言
它隱著身,別人都沒看見它,只有秦非看著它將自己弄得滿頭滿臉都是血,忍不住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