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秦非輕輕“嘖”了一聲。
片刻過后,他看了一眼義莊大門,眼神閃爍著低聲道:“剛才來的時候,我聽到外面的村民說話,村東的山坡……”起碼現在看上去和中午時分無異。秦非這句話,幾乎是將所有玩家心中所想的那個隱秘的可能推到了臺面上來
又有一個老玩家認命地上前,這一次,她特意避開了那個情緒不太穩定的大爺,專程對著雙馬尾說話。二者之間一看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秦非:“那后來呢?你是怎么想到回村子來的,你要找的又是什么書?”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這樣的風潮一度影響了直播的質量。
比起憂心忡忡的蕭霄,秦非倒是要樂觀許多。在幾聲鑰匙碰撞聲后,緊閉的鐵門被人猛然一腳踹開。
大廳中的空間可以折疊壓縮, 而光幕雖然懸浮在空中,畫面卻是直接投射到每個靈體眼前的。祭堂中,有人十分焦急地沖了出來。
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
鬼女的臉也肉眼可見地又黑了幾個度。他望向囚牢中的0號。
“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淺灰色的休閑款薄外套上連一絲褶皺也沒有,布料底下的皮膚同樣完好無損,那些足以致命的傷口已然消失無蹤。仿佛也在說,嘿嘿,被我抓到了吧你們。
雖然一直沒有離開臥室,但在這兩個多小時中,通過房間的貓眼,秦非已經觀察到有好幾撥人朝6號的房間過去了。然而收效甚微。越往下走,空氣中的怪味越濃,伴隨著某種焦糊氣味,像是什么動物被架在火上烤。
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
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況且,對方說的和他們經歷的也的確所差無多……
蕭霄站在旁邊,長長地噓了口氣。可撒旦不一樣。
有人被卷入副本后,滿身泥濘血污摸爬滾打,卻依舊整日命懸一線。六個七個八個。
徐陽舒的爺爺帶著一家老小舉家搬遷,拋棄了家中絕學,心中有愧。“無論如何,圣子都必將降臨。”
“我要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會不會挖出什么嚇人的東西來……
讓玩家下意識覺得,這是不能讓對方陣營知道的事。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
“那家……”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這老東西,真是有夠不知滿足。
三人說話間,又有別的玩家朝寢室過來了。青年過于激烈的反應似乎將那只手嚇了一跳。
那也就意味著,一旦里世界出現系統播報聲,他們就必須在10分鐘內在表世界再殺一個人。
“你只需要想清楚。”“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他們從禮堂回來的那天,也就是在副本度過第一個晚上之前,導游曾給過他們一份游客指南。刺眼的陽光從屋外照射進來,晃的秦非眼前一白,他下意識地瞇起眼,半晌才緩過神來。
……她看起來比自己的媽媽年紀還要大,卻因為倒霉被卷入這種危機四伏的直播當中。為了生存,即使好不容易逃離副本,依舊不得不被迫每天進行高強度的工作。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上面只有淺淺一層紅色。
“走快點!再走快點啊,你們的san值都快掉光了!!!”此時估計正光著身子,蹲在表世界的告解廳外罵街吧。NPC的嘴角露出僵硬的微笑,發出機械般毫無情感的指令:“去啊。”
秦非在心中默默給他們點了個贊。
鬼火現在雖然只是一個E級主播,但他參與過的直播場次數并不少。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作者感言
“癢……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