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逐漸變得緊繃,玩家們看著兩個NPC臉上詭異的笑,手臂上的雞皮疙瘩不由自主地一顆一顆冒了出來。陶征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在臺階上, 滿臉都是恍惚。
安全區最多維持三個小時,活動中心是第一個形成的安全區,怎么算都已經快要消散了。
“兩天做完隱藏任務真太牛逼了,你的D級我的D級好像不一樣??”
污染源的目光閃了閃:“你不好奇嗎?你的身上為什么會出現我的氣息。”現在,整個狼人幼兒園室內墻體呈嫩黃色,鮮艷明亮。
秦非當時沒說,是因為有他的顧慮。秦非的視線在人群中穿梭,像是一個正高高在上挑選著貨品的買主,精心搜尋著今晚的目標。而更令他厭煩的是他自己。
右邊僵尸的實力在玩家面前受到了限制,所能發揮出的也非常有限,這才讓秦非有了可乘之機。
規則說了,一間房間只能住一個生者,但秦非意識到了這其中的文字游戲。
這一點從彌羊進入房間后的表現就能很清楚地看出來。
頭頂的熒光地圖中,黃色光圈開始瘋狂閃爍。加入宗教的人們死去后,社區內的人便逐漸淡忘了他們生前的樣子,好像他們從未存在過一般。
噠噠。僅此而已。
而其他的玩家們,此刻則正在游戲區里忙碌。“我不知道。”
“即使最終僥幸完成通關任務,結算時拿到的積分也只會是差強人意。”
烏蒙實在不懂那個大膽刁民在狂些什么。薛驚奇還在皺著眉頭研究電話后面好幾種顏色的連線和接口,鬼火已經沖上前去,一把將電話搶了過來:“我來!”
那頭暴躁的豬站起身,身材格外高大。現在白方陣營占據明顯優勢,假如他用了這個道具,就不得不加入弱勢的紅方了。
彌羊不能和菲菲公主同路。那背影穿著一身松松垮垮的黑衣,看身形,明顯是個人類。
秦非詫異地看著彌羊。沒和林業他們待在一起時,秦非并不需要藏著掖著,他大搖大擺地走在社區的主路上,一路上遇見不少玩家和他打招呼,他都只是冷冷淡淡地點了點頭。
可偏偏系統將大家投放的初始位置實在所差甚多。死者想要隱藏身份會有多困難,可見一斑。秦非深知做戲要做全套,裝出一副震撼至極的模樣:“我們怎么突然改變陣營了, 我還以為我們早就死了!”
可能是時機還沒到,也可能是需要某些道具才能觸發NPC的反應。其實他們沒喝。應或鼻吸粗重。
可秦非不僅沒有扔掉羽毛,還捏著那根羽毛,定定地看了好一會兒。系統將直播畫面切成兩半,一半是柜子里秦非的臉,一片漆黑中,只有門縫中透進的那一絲光將他的臉照亮。
如果不帶秦非,他大有其他更輕松便捷的方法通過。但身后跟了個拖油瓶,可憐的盜賊不得不勞心勞力,像個原始人一樣一路硬打。玩家們站在門外,不可能看清棋子上刻的字,所以副本就直接把棋子具象化,懸掛在了墻壁上。晃動的艙體和水聲讓秦非能夠確信,他們此時的確正身處船中,他摸著自己毛茸茸的臉,心中涌起一絲難言的荒謬。
……
雪怪們并不是無腦攻擊,他們早已鎖定了作為主力戰將的烏蒙,現在他被三只雪怪圍攻頭頂,還有兩只在懸崖上蓄勢待發,被彌羊驅趕開卻依舊不愿退遠。孔思明覺得,死的不一定是死人,活的也不一定是活人。其他玩家去哪里了?
六個祭壇,六個垃圾站。只有秦非一個人落在后面。
“這是個小區,垃圾站和囤放垃圾桶的地點肯定是固定的。”
登山杖、指南針、防止雪盲用的墨鏡、帳篷,睡袋和保溫水壺……薛驚奇身后,玩家們面面相覷,臉色都不太好看。假如玩家們之前因他受傷便對他置之不理,動輒打罵,那或許還會激起他的反抗心理。
他像變魔術一般從身后抽出幾張紙來,遞到三人面前。
這要是個人的話,現在恐怕也已經變成鬼了。三途道:“挺好的,我們拿到巡邏隊隊員名額了。”
“但他們有一點搞錯了,密林并不會無止境地將人吞噬。”
不知為何,秦非莫名有一種被取悅了的愉快感覺, 青年好整以暇地望著污染源。
巨大的熊頭遮住男玩家的臉,看不清表情。
作者感言
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