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秦非只需要再往右邊走一段路,找到生門對應位置的那個祠堂大門,想必就可以逃離這個幻境。“謝謝大家剛才給我的提示。”
金屬與金屬相互碰撞,發出令人后槽牙隱隱作痛的劇烈聲響。漆黑一片的狹小空間內,男人的臉色慘白得可怕,指尖冰冷,額角卻不斷有細汗向外滲出。那對父母正在背后望著他。
npc的神色舒緩了些,點了點頭。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那個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狹小的告解廳中,蘭姆離神父的手越來越近。假如半小時后還沒有人過來,她再另外想辦法……
雖然這幾個應該只是支線地圖里不太重要的NPC。他直視著蕭霄的眼睛:“既然有了里世界,自然,也就有了里人格。”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最重要的。
秦非在一條條廊道間飛馳,視野兩側的景物飛速變化著,陣陣森冷的風拂過臉側,像是來自厲鬼的愛撫。蕭霄扭頭,余光瞥見這一幕,不由得愣怔住了。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箱子里,蕭霄一雙眼睛瞪得比銅鈴還要大。
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秦非走過去時,蕭霄正在給林業和凌娜做科普: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0號自然無法得知秦非心中的真實所想,但,面前這個青年狀似恐懼的模樣依舊狠狠取悅了他。現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都是為了活命而已!
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趁著0號囚徒拔斧頭的不到兩秒鐘時間,秦非已然成功鋌而走險,跑出了那段最最危險的死胡同。
這小東西似乎依舊只有他一個人能看見,其他玩家對此都沒有任何反映,幾雙眼睛正直勾勾盯著秦非手里的書。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不是吧。
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嘰嘰喳喳的議論聲四起,淹沒了整個新人直播大廳。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但假如不去找鑰匙,繼續僵在走廊上,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按照徐陽舒的說法,他今天早上天亮時才來過這里一趟。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結果他碰都還沒碰到秦非,秦非就又回到里世界去了。
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秦非幾乎在瞬間便遠離了車載電話,他向車門斜跨一步,將電話遮掩在身后,然后雙手交疊,向車門的方向抬起頭來。
在如今對立趨勢如此明朗的局面下,那人竟還能這樣“無私”地奉獻出這條新規則嗎?
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
輕柔的呼吸噴吐在秦非脖頸裸露在外的皮膚上,一根纖細的手指輕輕戳上了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那里繞著圈。
錢包稍微鼓了一點,秦非的心情也變得愉快,邁著輕快的步伐向E級區走去
他實在想不通,自己這萬無一失的偽裝到底失敗在了哪里。
“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讓我緊張的不是副本本身,而是‘不知道會不會被選中’的那種懸而未決的感覺,你能明白嗎?”不可能是用完了或者壞了。
這一點,所有老手都一清二楚。這完全是句廢話,他們當然也一樣。彈幕:
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高階靈體嘆了口氣。什么鬼,這是恐怖直播吧?
或許是秦非這混不吝的模樣太過挑釁,鏡子里的他竟然完全沒有要退卻或是掩飾的意思,也就那么任由他打量。
作者感言
屋里住著的,可是兩個動不動就把家里弄得血漫金山的變態殺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