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上下左右的邊界都已經模糊,整個空間雜揉成一團, 目之所及全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很可能就是有鬼。
“對了,今天有唱詩班的孩子在這里嗎?”
這是一輛破舊的大巴車,正在灰白色的霧氣中顛簸行駛著,光線陰暗的車廂內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人。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
他心里一清二楚,那片霧并非是普通的霧,而是村莊受污染的分界線。
不過,驚訝也只是短短一瞬,很快,秦非就平靜了下來。
這僵尸是有什么毛病。好了,好了,我知道你知道了。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梢都有些卷曲起來。
告解廳外,傲慢的5號西裝中年男、6號暴力狂、和7號金發三人不知何時竟湊做了一堆,正站在那里不知商討著什么。
院子正中,一口殘破的棺材四分五裂地躺在那里,四周被鮮血浸染,零星的血肉和衣物碎片散落在四周,然而卻并不見尸體,也不知是被半夜那個怪物弄到哪兒去了。
秦非揉揉手腕,續足了力道,猛地一抬手!假如這個老頭真的是能夠竊取NPC信息的精神類盜賊。蕭霄嚇都快要被嚇死了,他覺得騙人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雖然兵不血刃,可他覺得自己現在比昨夜在亂葬崗被幾百個鬼追時還要緊張:
例如秦非的里人格是撒旦、1號的里人格是那個百目鬼、2號的擬人格是暴食怪、14號的里人格是母親艾拉……等諸如此類。新玩家們聽聞后,當即滿臉期盼地將它圍攏起來:“所以他之前干嘛了?快說說?快說說!”
什么親戚,什么朋友,一起死了來當鬼,多熱鬧!
發現秦非想要亂動,手在一瞬間變得不悅,細長的五指用力一握,試圖將秦非的頭固定在原地。正常的棺材,也的確都是需要用釘子釘死的。其他人點點頭。
這種情況很罕見。這一次她揮舞著掃帚,沖正坐在書桌邊的秦非打來。“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
那顆滾圓的人頭像球一樣掉在臺子上,又被臺子上的木板彈到了油鍋里,發出“滋啦”一聲爆響。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
但現在, 蕭霄的心里徹底平衡了。而現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廳里的這些傻逼,馬上就要被打臉了!!
只是,還沒等為首的玩家踏出走廊,一道由遠及近的驚呼聲已然響徹整條過道。“確實沒有。”秦非安撫般拍拍蕭霄的肩。
這聽起來簡直像一個笑話。徐陽舒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家祖上就是做這一行的。”良久,她抬起頭來。
“血修女剛才在上面,不小心把告解廳弄壞了,現在他好像不能正常使用。”
顯然,這不對勁。但他萬萬沒想到,這個副本里的人這么變態,出起陰招來一個賽一個的狠。
NPC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嵌在了墻壁里。可祂偏偏又敘述得十分詳細,事無巨細地將所有細節告知給秦非。少年心臟狂跳,忍不住又抬頭,十分小心地瞟了門一眼。
——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林業佩服得五體投地。
熬一熬,就過去了!哦哦對,是徐陽舒。不如讓他們先狗咬狗,有什么事一覺睡醒再說。
“這是什么意思啊,沒人受傷醫生就不會出現嗎?”
守陰村,其實是個趕尸村。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秦非的傷口處不僅沒有流出一滴血,反而肉眼可見的愈合了起來。這座寬敞的高臺,此刻竟像是一片死海中唯一的孤島。
她牙關緊咬,雖然身體幾乎完全不受控制,卻依舊在努力地嘗試著掙脫。黛拉修女對于接下來要發生的糟糕事一無所知。
蕭霄愣了一下,明白了秦非的意思。
他只有找人。店里還有唯一一張桌子,秦非像是早就看好了似的,一進店就徑直走向那里。
三途沉默著。秦非被蝴蝶公會通緝了。從他熟練上墻又絲滑落地的過程來看,翻這面墻的確不怎么危險。
作者感言
在充滿死亡與黑暗氣息的極寒山巔,星河璀璨,火樹銀花漫天綻開,寂靜無聲,卻如轟鳴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