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呆呆地半張著嘴。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
那種強烈到足以滲進骨髓的刺痛深深鐫刻在了6號的記憶里,讓他一看到修女手中的電棍就忍不住頭皮發麻。油炸???
事已至此,沒有人能夠妄加揣測。“可是, 通緝令誒,蝴蝶好久沒發過了……”無人可以逃離。
濃郁的黑色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兩扇門自動合上,秦非抬起來頭,只來得及看到越來越小的門縫對面,那三人愕然無措的表情。僅僅依靠觸摸,秦非便足以斷定。
尸鬼尖銳的利爪嵌入皮肉,猛地向外撕扯,青年的手臂肌肉被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天賦技能:一張破嘴(可升級)】
“對呀, 看一分鐘就要噴出十句話,你先閉上你的嘴吧!”
接下去的路程兩人不再交談。
“刷啦!”
玩家們的呼吸和心跳隨著這響聲驀地一窒。神像的眼睛為什么會忽然出現在整個村子里?
他轉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簡直就是一種違背物理的兜圈方式,用鬼打墻來形容還差不多。身下的泥土被鮮血浸染成黑紅色,衣著破爛襤褸的瘦削青年脊背挺直,呼吸平緩,慢悠悠地轉頭。
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蕭霄還以為秦大佬是不想干活,在偷懶。
要是他再強一些就好了。
“然后,每一次。”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或許現在在這對夫妻眼中,秦非就是他們兒子的模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跨入禮堂內。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確實,你看另外兩個抽中居民身份的玩家,到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呢。”
玩家們之間相互算計,將囚徒們當做屠殺隊友的工具,表里世界飛快翻轉,積分排名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變化。秦非的眉頭慢慢皺了起來。這個人很袒護蘭姆,他對自己存在著強烈的敵意,秦非這樣判斷到。
還有這種好事?“社區居民輪流清理。”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
難道他已經放棄通關的希望,開始擺爛了嗎?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好在他從來沒有懼怕過來自他人的目光。
林業還沒緩過來,捂著嘴要吐不吐:“有個白方的玩家指認出了一個鬼,但是不知道為什么,接下來他馬上就死了。”
雖然不需要鬼火動手,但他又興奮又緊張,心情實在跌宕起伏。老人話鋒忽轉:“怎么,你們不知道這個村子每年都有游客失蹤嗎?為什么還敢來呢。”秦非皺了皺眉頭,剛想說什么,卻忽然聽見外面休息室中有人驚慌失措地喊道:
利爪劃破衣物,就像尖刀刺進豆腐那樣輕易,肩膀下的皮肉傳來陣陣尖銳的刺痛。薛驚奇被懟了,笑了一下,竟然也不生氣。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
捉迷藏是一個群體性活動,假如玩家,真的能夠通過捉迷藏來召喚出女鬼,秦非覺得,大概率會是以下這樣的場景:表里世界的翻轉需要以玩家的死亡來推動,但秦非并不想自己動手。
原來是他搞錯了。秦非若有所思。
程松皺眉:“試著敲一下門。”
“千萬不要被蝴蝶找到,不然……”她十分嚴肅地叮囑。語氣中甚至還帶了一絲向往,仿佛能到這里來是一件十分難得的事,不趕快下車就吃虧了似的。
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
眼淚已經難以控制地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發出吧嗒吧嗒的響聲,林業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什么這么倒霉,要經歷這些。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好在秦非沒有那么走背運。0號自然無法得知秦非心中的真實所想,但,面前這個青年狀似恐懼的模樣依舊狠狠取悅了他。
雖然他從小吃得就不多,但哪怕僅僅是一粒米,就算掉到地上,也比喂給這個毫無用處的小崽子要讓人舒心暢快得多。玩家們不明所以。
在極近的距離下,秦非可以看到蘭姆垂落在身側的手指不斷蜷曲又放開,他的嘴唇發顫,一副十分恐慌的模樣。難道今天他注定要交代在這里?系統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愿望。
作者感言
這種極熟稔的輕松話語,究竟為何會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