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是合格的鬼火。
他的目光虛晃,眼眶泛紅,站在那里搖搖欲墜,整個人顯得十分病態。說是“說話”,其實主要是那個陌生男人單方面輸出。
秦非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鳥嘴醫生背后的那張辦公桌。頭頂的陰云散去些去,慘白的月光穿過云層,在他臉上落下起伏的投影。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雙方眼神交錯,瞬間在空氣中冒起無形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燒著。看守們打掃得實在盡心盡力,都快把里世界骯臟的囚房掃成表世界光潔的臥室了。
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頹喪的氣息瞬間席卷整個直播大廳!這下蕭霄就算是頭驢,也該明白過來事情有哪里不太對勁了。
雖然同屬于被揭了老底的紅方,秦非的心情卻并不像大多數紅方玩家那樣差。24號過于仗義的舉動令秦非頗有一些意外。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
她正一門心思地望著對面那張單人沙發上的青年。他們是新手,本來就應該躲在老手背后。
這里不會出現必死任務。那道嘶啞的男聲中充斥著一種故作親切的惡心甜膩感,令人聽了幾欲作嘔。
……
撒旦覺得自己快要鬼格分裂了。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那聲音極輕,若是秦非耳朵不夠好或是睡著了的話,肯定就會被忽略了。
在規則世界中,幾乎每一個上了新人榜的玩家會選擇隱藏個人信息。還是坐擁一整個公會的A級玩家!秦非的所作所為,就像是在一間本來就煤氣泄露的房間里點燃了一簇火。
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我真是服了,這個修女怎么每次考人都只會考這一道題呀??”
……
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程松是老資歷的獵頭,不至于信口開河,想來他應該是借助了某種道具的力量,才能夠如此精準地預判時間。
這肯定是真實的守陰村沒錯,那么,在他進入紅色門的那段時間里,村里是否又發生了一些什么?
“你們什么也不用做。”
與此同時,秦非卻心知肚明。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
“全部站成一排!”黛拉修女舉起電棍對準玩家們的臉,“你們……”秦非只感覺到一股颶風裹挾著自己,由于移動速度太快,他甚至沒有看清自己被風掀飛的過程,只聽見幾聲驚呼,而后便重重栽進了屋里。他依稀記得,“痛苦之梨”除了塞進嘴里,似乎也可以塞進一些其他的地方……
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面前,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驀地消失不見。
“你記得么?上一個副本里,那個老是喝酒的NPC怎么樣了?”徐陽舒知道手的主人是那個叫做秦非的游客,但一瞬間, 他依舊難以自抑地在腦內幻想出了各種經典的恐怖橋段。
五分鐘。它的神色緊繃,口中不斷喃喃道:“完了!完了完了,怎么會是這個副本……主播死定了啊……”
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
秦非單手撐腮,漂亮的眉頭微微蹙起,望向他時一臉憂色:“喂,我說。既然你不是我的里人格,能不能不要再頂著我那張臉了呀。”或許還有時不時拍拍修女的馬屁。
他已經徹底發現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
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林業明知道那扇門一進去就再也不可能出來, 可就在門出現的那一剎那, 他的大腦就像是放空了似的,恍惚間雙腿已然不受控制地邁步。
那是一枚金黃色的獎牌,就懸浮在個人面板左下方。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秦非目送著他走出一段路后,緩步跟了上去。
徐陽舒跑去問了父親,這才得知了原委。
作者感言
一個不可攻略的討厭鬼, 秦非連多看一眼的精力都懶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