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思明看上去心神不寧。王明明家的一樓沒有電腦。
紛雜凌亂的線索遍布秦非的腦海,逐漸編織出一張即將成型的網(wǎng)。有關(guān)于這一點,秦非目前一無所知。
裝飾華麗的大廳中點著蠟燭,桌臺上擺滿高低錯落的精致甜點塔和酒瓶,西裝革履的人手持紅酒杯相互碰撞,仔細(xì)看去, 那手上卻生長著奇怪的、如動物般的毛發(fā)。光線昏暗,聞人看得不太分明,但那些石壁上應(yīng)該有著聯(lián)通向外界的通道,蟲子游到石壁上后,很快隱沒其中,消失不見。
這里光線太過昏暗,僅憑手中蠟燭微弱的燭火,秦非沒能看清那片凹陷之下是什么。
那絕對不是普通的蛾子,大概是雪山中某種重要的生物,這是玩家之后再也沒見到過。玩家聽完后愣了一會兒,不知想了些什么,最后也沒再說話。
彌羊?qū)ψ约喝缃?的狀態(tài)束手無策。
烏蒙舉著路牌在桿子上比來比去,硬是覺得兩面都可以。秦非在腦海中飛速過著這些信息,他仰面躺在地上,正努力嘗試著睜開眼睛。工作區(qū)內(nèi)部比外部還要昏暗,不見絲毫光線,簡直像個封閉的冷庫。
戴著面具混進(jìn)人群中,不算突兀。
對面的兩個NPC愣了一下,相互對視一眼。該死的副本竟然這么狡猾,有這種安排,難道不該提前說嗎?“早。”秦非還是那副看似乖巧,語氣卻冷冷淡淡的NPC模樣。
鬼嬰非常上道地逸散出些微寒意,那種隱含著微妙壓力的氣息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在充滿死亡與黑暗氣息的極寒山巔,星河璀璨,火樹銀花漫天綻開,寂靜無聲,卻如轟鳴在耳。杰克在與秦非相遇前, 一路都是打過來的, 他對這塊地圖的艱險程度有著清晰的認(rèn)知。高階玩家?還是公會?
“讓我看看。”呂心不算完全意義上的新人, 但也差不多。她是個F級玩家,在進(jìn)入這場對抗賽以前,她只參加過一場副本。生者嘛,當(dāng)然也可以,但那就要看他高不高興了。
他們已經(jīng)在峽谷中和雪怪纏斗了近一小時,假如這些絲線是雪怪們固有的技能,他們不會一直沒有使出。雪山副本本身就已經(jīng)夠煩人了。聞人閉上眼:“到了。”
然而還有更糟糕的。
薛驚奇被秦非的話震得臉色煞白。可他見到小秦時卻依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等兩人將所有條例全部寫在信紙上以后,再同時用力將信紙撕成兩半。
“我們剩下的人,就勉為其難睡這兩個小帳篷好了。”彌羊既然是A級玩家,在副本中就處于食物鏈頂層,低階玩家眼中九死一生的危機(jī)場景,對高玩來說,或許只是鋪滿海洋球的游樂場罷了。
聞人黎明的聲音響起,沒來得及說幾個字又被刁明截斷:“你們應(yīng)該盡快去那片林子里看看,一直躲在這里有什么用?!”他也有點想去了。這個洞看起來實在有些怪異,從洞口往里看,什么也看不清。
就是這樣一罐看著、聞著就惡心到不行的東西,船艙中有近十分之一的玩家都拿到了。
到時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孔思明才剛從地上爬起來,立刻又癱回去了:“那些尸體到底是誰的?我們明明還活著啊,我們、我們……”直播畫面中的秦非已經(jīng)替他們解了惑。
只是尸體也不知道在這冰天雪地中死了多久,早就凍得梆硬,鬼嬰一口下去差點沒把它的小牙崩掉,委委屈屈地“呸”了一口,扭頭爬回秦非肩上。
“這讓人怎么選啊?”蕭霄將冊子橫看豎看,最終得出結(jié)論,“就只能看眼緣唄。”靠!
但,無論如何,應(yīng)或依舊是聞人隊長堅信不疑的狗頭軍師。不知過了多久,飛蛾群在前方不遠(yuǎn)處一閃,忽然憑空消失了。他深深地嘆了口氣,加重砝碼:“我偷偷告訴你一件事,今天下午在木屋里殺死的那個怪物,很有可能是周莉。”
甚至, 是個一共只參與過三場直播的新人菜鳥。
視線落在那兩把滲著血色巨斧之上。高級區(qū)走廊很快重歸平靜。
他并不覺得自己上,就能扭轉(zhuǎn)先前失敗的局勢。秦非現(xiàn)在已經(jīng)徹底認(rèn)定,這個該死的規(guī)則直播,本質(zhì)上就他媽是一場跑酷游戲。
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內(nèi)與直播間外,秦非的每一次眨眼、每一道呼吸,都牽動著無數(shù)人的心神。通關(guān)大門越來越近,聞人黎明忍不住伸出手。
從旁邊的門牌號來看,他如今應(yīng)該正身處18層。
事態(tài)不容樂觀。站在烏蒙身后偷聽的秦非:“……”
沒法回頭,他只好一邊擦汗一邊死死盯著秦非房間里的怪物,一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好像想用眼睛把怪物活活瞪死似的。
作者感言
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